在床上。
他指著我說:“你那房子……不許回去!”
我坐起身,眼冒金星,還沒緩過來,就脫口道:“你太不可理喻了!”
他哼了一聲,轉身走出去,鎖上門。
我被黎先生鎖在屋子裡半天,我聽到他出門又進門的聲音,我看他開啟了臥室門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肯德基外帶全家桶。
當時我就知道,我餓了。
任何戰爭都抵不住空腹的折磨,該休戰了。
我們狼吞虎嚥的搶雞翅吃,險些弄得兩敗俱傷。
吃飽了以後,我倒在床上,說:“我現在很不高興,你別跟我說話!”
他果然不說,也倒在床上。
我推了他一把:“你怎麼不問我什麼事啊?”
他說:“是你叫我別說話的!”
我說:“我叫你不說你就不說啊,我叫你別老找茬,你天天找茬!我不高興的原因就是因為你,是你氣我的!”
他說:“我氣你什麼了?”
我說:“你沒事就愛翻舊賬,老把張力的事拿出來說。”
他說:“你也老說和睦。”
我頓了一下,下了一個決定,說:“行,那咱們說好了,你不再提張力,我也不和你念叨和睦有多好了,行麼?”
他蹙眉,看我的眼神已經回答了我,他說:“說話算話。”
第二天,我媽就來了電話,催我們把事定了,於是在約好的酒樓裡集齊了兩家人,我和黎先生坐在中間,左看右看我媽和他爸、他媽你來我往的談婚論嫁,婚慶公司找哪家,伴娘、伴郎找誰,請幾桌,聘禮和嫁妝又如何等等。
我插了句嘴:“我們想旅行結婚,不請客。”
我媽說:“胡鬧!不懂事!”
黎先生抓了抓我的手,對我媽說:“媽,我們早就打算去歐洲玩一圈……”
他媽又說:“辦完了婚宴,你們愛去哪裡去哪裡!這個必須辦!”
二位媽定了案,他爸一聲不吭,只會說“嗯”和“挺好”。
婚宴舉行前一天晚上,我總是心神不寧,右眼狂跳,我預感將有事發生,並將我的預感告訴我媽,我媽說我有病。
我問她:“為什麼你不告訴爸爸,也不請他?”
她說:“他已經不是這家的人了,以後也不用請示他。”
我說:“媽,你就真的死心了麼,你們是在分居,可你們還沒離婚……”
她說:“去,別說離婚,不吉利!”
我說:“那你給我講講你和我爸是怎麼走到這步的?”
我從沒有親臨過他們談分居的現場,只記得有一次回家很晚,回來的時候見到我媽一臉淚痕,我爸不知蹤影。我媽說,他走了。我問,去哪兒了。她說,去死了。我以為那是氣話,卻又聽她說我爸在外面有個女人,已經半年了,他今天回來是來談離婚的。我問,多大了。她說,二十六歲。我問,為了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他就不要咱們了?我媽泣不成聲。
當時我恨死了我爸,我甚至幻想他被那女人騙光所有的錢走投無路,但事實證明,他至今仍春風得意。
臨睡前,我媽握著我的手,說:“女人一定要緊抓自己的幸福,不要貪圖別人的,也不要讓別人踏進來。”
我本想告訴她,媽,幸福是抓不住的,幸福是沙子,抓的越緊,流的越快,女人要學會把自己變成沙漠,雖不限制沙子的流動和飄散,可它們永遠都逃不出去。
可最後,我什麼都沒說。
帶著要獲得雙倍幸福的決心,我在第二天早上九點鐘,登上了喜車。
喜車是加長型的,坐在車尾,被黎鵬拉著手,我很緊張。
我說,黎鵬,咱們會幸福麼?他說,會的。我說,黎鵬,我想帶給你幸福。他把我摟進懷裡。
他的懷抱是那樣溫暖,就像是每年的十月十五日新來的暖氣。
我很想親他,於是仰頭,對著他的臉就湊上嘴,他躲開了,看著我,皺眉道,你嘴上有唇膏。我說,沒事,我親人講技巧,雁過不留痕。他堅持不行。
我急了,我硬要親,他卻硬要躲,於是一拉一扯之間,我們扭打成一團。
突然間,車子打滑了,我尖叫著摟住黎先生,他也立刻反樓主我。
一陣急剎車後,車子停下了,司機白著臉回頭看來,我們也白著臉看過去,我們的視線交匯在車的最中間,塌陷了。
所有的喜車都停了下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