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夫和村民所組成的重重包圍和汪洋大海中……
深秋的下半夜,曲折蜿蜓的山路,大雨過後,山風習習,一陣陣急促凌亂地腳步聲和喝罵喧鬧聲打破了山間的寧靜。
一夥人慌慌張張,舉止失措,正藉著朦朧的月光,在崎嶇不平的小道上亡命奔跑。
黃三霸和陳榮披頭散髮,氣喘吁吁,跑在前面。
兩個人的身上都已有多處傷口,不過,幸運的是由於有了盔甲的保護,都沒有傷筋動骨。
後面的喊殺聲漸漸地遠去,山匪們不由鬆了一口氣。
亡命狂奔三十里,就是騾子來做恐怕也是吃不消的。
於是,他們奔跑的速度漸漸地緩慢了下來,由狂奔變為小跑,再由小跑變為急速走動。
今晚虧大發了,終rì打雁,今番可是被雁子叼了眼珠。
黃三霸疾走在前,一臉地沮喪。
一千jīng兵幾乎全軍覆滅,能跟他跑出來的,只有現在這三十來號人,而且個個還是掛了彩的。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官軍和朝陽堡的“鄉兵”們早就對八角山上的他們恨之入骨,天亮之後必定要大舉進攻山寨。
就憑這幾個人,還有山寨上的百來號人,肯定是經不起折騰,老窩看來是難保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現在只能老調重彈,又使用這招了。
反正以前官軍迫得緊的時候,也用過了幾次,還不是都能一次又一次的捲土重來?
好在這一次還有陳榮,還有他所帶來的那一百多箱財寶,還有一幫久經考驗的鐵桿子兄弟。
只要善加利用,定能東山再起,還我山寨。
正想著,突的,後面有幾個聲音在拼命地哭喊:
“大當家,我們走不動了!”
“大當家,我們的傷太重了,救救我們吧!”
……
七、八個山匪搭拉著坐在地上,發出一陣陣哀嚎,任憑几個頭目叫罵踢打,也不肯挪動一下。
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就是他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黃三霸心亂如麻,眉頭緊皺,走上前去。
一看,幾人果然受的傷不輕,加上剛才劇烈地跑動,傷口裂開,潺潺地流出鮮血,還有三、四個竟然更慘,居然還是缺胳膊斷腿的,失血過多,恐怕是挨不到山寨。
目睹此景,黃三霸兇狠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忍,但隨即被凜然地光芒所代替,變得無動於衷。
“走,把他們都放在這裡,此地不宜久留。”
黃三霸環顧一下四周寂靜地山谷,果斷地下達了急行軍的命令,對地上幾人遂掉頭不顧。
瞬間,後面傳來一陣陣無助地令人心悸地嘶喊聲,伴隨著瑟瑟的山風,使人毛骨聳立,遍體生寒。
“表哥,那幾位兄弟我們是不是應該幫他們一下?”
陳榮一臉悲悽,似乎有著一些兔死狐悲地感覺。
“後面的追兵很快就來,與其大家一起死,不如讓他們幾個人的犧牲換來我們的安全撤離!”
黃三霸悒悒不樂,似乎又有些不以為然地說。
“不知怎麼會突然出現那麼多的官兵,原來的情報竟然毫無察覺,這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陳榮滿腹狐疑,一臉納悶,想來想去都沒有一個頭緒。
“這兩天,七十里附近各地我都派出人手打探過了,並沒有大量的官兵。”
“只有那個鐵帽山,因為是官府重地,之前從未參與過對我們的圍剿,因此我並沒有叫人去察看。”
“現在看來,唯一的可能也只有那個地方的官軍了,可是長期以來防守鐵帽山的只有一、二百人而已,怎麼會冒出了那麼多呢?”
一邊跑路逃命,一邊進行失敗地分析,黃三霸也是和陳榮一樣,滿臉不解。
……
落黃嶺,依舊還是黃葉飄灑、落黃滿山,只是物是人非。
今天,黃三霸曾在這裡遙指朝陽堡,野心勃勃,酬躇滿志,大有攻城掠地、一統南天、縱橫天下之勢。
此時,他們已是惶惶如喪家之犬,兵敗受傷,狼狽奔逃三十多里,只求擺脫困境,能留有一命。
同一地點,不同時間,如此強烈對比,真不知是yīn差陽錯,還是造化弄人,或是冥冥中自有天數,人力亦不可違。
“呼!……”黃三霸見後面許久未有追兵的蹤跡,長長地吐了一口悶氣,便下令讓jīng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