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惦記我的酒,早就為你準備好了。”說著,對著石桌揮了揮袖子,隨即一個酒壺以及兩個杯子就出現在了桌面上。
東方旬端起酒壺為玄珏和自己斟酒,聞著酒液散發出來的清香,東方旬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果然我萬花谷的酒就是比你落雪峰的好。”說著,端起酒杯,對著玄珏遙舉起杯,“我先乾為敬,你隨意。”藉著袖子的遮擋,東方旬一仰頭,將這杯酒喝盡,喝完之後還對玄珏揚了揚杯子。
鬆開了自己緊皺著的眉頭,玄珏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你開心就好。”
傳信中說得那麼著急,她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結果緊趕慢趕的到了萬花谷之後,東方旬卻反而不和她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再一次對自己不著調的好友感到無奈。
心下無奈的玄珏面上卻仍舊是一副神色淡漠的模樣,她從善如流的和東方旬對飲,如東方旬所願,不先一步開口。
東方旬拿出來的酒壺是特製的,看著雖小卻能夠裝上不少的酒液,至少支援著東方旬和玄珏兩人對飲三百杯,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在玄珏喝得兩頰微紅,正準備抬手倒酒之時,東方旬先一步將手放到了酒壺上,阻止了玄珏的倒酒。
眨了眨自己有些迷濛的眼睛,即使已經微醺,除了眼角有些微紅以及眼睛有些水潤外,玄珏仍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醉了的玄珏冷聲問著阻止她的東方旬,“怎麼了?”
“你醉了。”說著,東方旬索性將桌面上的酒杯和酒壺都收了起來。
垂眸看了眼空無一物的桌面,玄珏又看了眼坐在她對面的東方旬,“哦。”淡淡的應了一聲之後,不再放縱自己的玄珏用靈力逼退體內的酒意。
待得眼睛的紅色消退,整個人也清醒多之後,玄珏單手支著頭,手肘撐在石桌上,另外一隻手則是隨意的橫放在桌子上,她偏頭望向東方旬,“心情好多了?”
“嗯。”東方旬點了點頭,他與玄珏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心內的鬱意也散了不少。
“那麼可以說說你叫我來的目的了。”原先不開口,是因為察覺到對方心情不好,所以她才捨命陪君子和對方一同飲酒,而在如今東方旬心情變好之後,玄珏便忍不住開口了,畢竟已經浪費了她很多時間了,如果東方旬再不開口的話,她都要準備直接起身走人了。
被玄珏望著的東方旬忍不住搖頭輕笑一聲,“你還是這樣。”
“哦。”玄珏靜靜的看著東方旬,淡淡的應了一聲。
“好吧,那我就說了。”攏了攏散落在自己臉頰邊的碎髮,東方旬微微仰頭,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目光變得有些縹緲,“我已行將就木,快死了。”
“哦。”隨意的應了一聲的同時,玄珏放開了撐著臉頰的手,轉而將雙手隨意的放到了腿間。
“我能夠感覺到,我的時間不多了,可能也就只剩下一個月了。所以我才傳信給你,希望你能夠來萬花谷見我最後一面,同時接收我的萬花谷。”
“那麼……”玄珏睫羽微顫,她緩緩抬眸看向對自己生死一臉平靜的東方旬,“你女兒知道嗎?”玄珏不知道東方旬花了多長的時間,才能夠一臉平靜的面對自己只剩下一個月時間的事實,但玄珏卻知道東方旬是多麼的不想死。
在突破無望之時,雖然東方旬總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但再如何的遮掩,也藏不住心底的黯然,玄珏沒有想到這一天會到來的如此之快。
東方旬一旦隕落,此後她便不剩什麼朋友了。
歲月無痕,滄海桑田,山河佇立,最後獨剩下玄珏一人,提三尺長劍,靜靜矗立。
想著,玄珏便突然心生疲憊。
她垂著眼,目光專注的打量著放在腿間的纖纖細指,彷彿能夠從自己的手指上窺探到天地之道一般。
“我還沒有和她說,就連我現在的狀態,也是瞞著她的。”沒有察覺到玄珏突然發生改變的心理狀態,東方旬望著澄澈的天空,抿了抿嘴。
“是嗎?”玄珏歪了歪頭,“那你希望我做什麼?”
“我將萬花谷交給你,不求你將其發揚光大,只要保萬花谷無憂即可。同時……”東方旬將頭轉回來,定定的望著玄珏,“我希望你可以照料青空。”
玄珏輕笑一聲,“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不過作為清空的師尊,該做的,我都會做。”至於其他多餘的事情,那就不是她需要做的了。
“玄珏……”明白玄珏話裡隱藏的意思,東方旬忍不住皺了皺眉,他想要玄珏答應的可不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