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女工怕吃苦,嫌打零工賺錢慢,就走上了邪路。年輕的長相漂亮的,就去了市區或者外地,到夜總會、桑拿中心當小姐去了。年齡大的,長相不好看的,基本上就在城市的邊緣地帶,在那些美容美髮店、路邊的按摩店裡,向農民工和城市的低收入人群提供性服務。
在工人村裡,一到晚上,沿街的低矮的小平房裡,到處是按摩店、美容美髮店,還有KTV,店裡坐的都是穿著暴露的女人,她們有的胖,有的瘦,都穿著低胸的上衣,把自己的兩個奶子毫不掩飾地露出大半個,露出深深的乳溝。她們的臉上都塗上一層厚厚的白粉,眨巴一下眼睛,說不定就有粉掉下來。嘴唇塗得紅紅的,看著有些嚇人。客人少的時候,她們還會站在路邊,沖走過的男人拋著媚眼,勾引過路的男人。一旦有男人過來搭訕,她們會非常熱情地抱著你,把你擁入她們的房間,在那裡,談好價錢,她們會為客人提供你所購買的服務。
如今的工人村,工廠倒閉,工人失業,街道兩邊的建築年久失修,破爛不堪,到處是低矮的平房,垃圾遍地,蒼蠅亂飛,汙水橫流,按老百姓的話說就是,垃圾基本靠風颳,汙水基本靠蒸發。社會治安混亂,這裡成了整座城市的邊緣地帶,成了黃賭毒的聚集地,因為管理混亂,許多外地的流竄犯,也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樂土,他們隱蔽在這裡,和小姐們打情罵俏,掏幾十塊錢甚至十塊錢,就可以找個女人玩一玩,真是爽死了。
為了迎接首長的到來,提前幾天,整個西城的黨政軍機關都動員起來了,出動了幾百名武警戰士和環衛工人,到工人村幫助搞衛生。市公安局出動了幾百人的防暴警察、幾十輛警車,到工人村挨家挨戶進行了排查,那些小偷、黑社會分子、詐騙犯,流竄犯,有的早就得到了訊息,望風而逃。那些做小姐的,紛紛關門歇業,一時間,工人村裡清淨了許多。那些留守在這裡的老頭、老太太,一看這個陣勢,就知道馬上就有大人物來了。他們對這些已經司空見慣了,一旦有大人物來這裡視察,當地的公安機關就會進行一次突擊整治,這裡的情況會好幾天,但是領導一走,各種情況照舊。人們該幹什麼還幹什麼,都是為了避風頭。
下午,兩輛中巴車開到工人村的一條街道口,這裡是一片棚戶區,放眼望去,在一個山腳下,建設了一大片低矮的平房,看磚頭和瓦片就知道,這些建築都是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有的房子上面還是石棉瓦,估計是住戶自己搭建的。這裡的房間沒有廁所,在每一個街道拐彎處,有一個公共廁所。路面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的,走在上面,深一腳淺一腳的。
在當地街道辦事處的工作人員陪同下,首長彎下腰,走進一戶人家,這家的房子矮矮的,屋子裡的地面比外面低了五十多厘米,一般的個子,如果不彎腰就會碰到腦袋。
王一鳴陪著首長走進了這戶人家。估計工作人員提前已經和這戶人家打過招呼的,裡面有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太,還有一個三歲左右的孩子。
老頭個子不高,有六十多歲,頭髮花白,瘦瘦的,腰有些彎了,但精神還好,看到首長和王一鳴進來,笑著說:“領導好,領導好,我經常從電視上看見你的啊!”
首長握著老工人的手說:“老哥哥,你身體還好嗎?”
老工人說:“也不行了,有高血壓、胃病,還有類風溼。”
首長說:“收入怎麼樣?退休金有保障嗎?”
老工人說:“我還好,退休得早,現在每個月有一千二百多,我老伴有一千一百多,兩個人養一個孩子,夠吃飯的了。我兒子、媳婦,雙雙下崗,現在一分錢的收入都沒有。”
首長說:“這孩子是你孫子?”
老人說:“是。”
首長問:“孩子的父母呢?”
老人說:“都到廣東打工去了,這裡工廠少,不好找工作。所以,我兒子和媳就都走了,一年回來一趟,到春節時在家裡住幾天。孩子小,就丟在家裡了,讓我們老兩口帶。沒辦法。”
首長看了看他們的房子,是兩間,外面一間是客廳,擺著一些沙發、電視機、電冰箱之類的東西。裡面一間是臥室,放了一張雙人床,上面的床單是新的,是工作人員提前做的安排,特意給他們買了一床新的,為了應付電視臺的拍照。
大家在客廳裡的木沙發上坐下來,首長問:“老哥哥,你現在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老工人說:“住上新房子,你看我這房子,都快四十年了,一颳大風下大雨就害怕,睡不著,因為到處漏,還害怕風給颳倒了,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