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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了個麻元兒,跳出了席。

一路踉蹌地跑到佐料自助臺邊,白飛錦把手上的麻元兒在辣椒、花椒、胡椒、芝麻醬以及各種醬汁裡滾了個遍,又興沖沖地奔向白芷,舉起那團可怖的物體。

白芷自眼角看了看他,偏過頭去不言語,想要避開那團漆黑。一旁的莊良看了,笑著遞了張紙巾給白飛錦,讓他擦擦手。

桌對面的胡麗看得不舒服了,陰陽怪氣地去叫她兒子過來,又補上一句:「沒出息,別人不想理你,還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白飛錦顯然不解其意,準備繼續推銷他手上那團漆黑,這一次,他來到了甘藍面前。

「給…給我的?」甘藍一手指著自己,儘量顯得友好,同時卻在內心祈禱著。

「吃!」白飛錦露出了換牙期間的笑容,更添幾分呆氣。

白焰朗知道兒子又犯了傻,只告訴甘藍沒關係別理他,一臉無奈。可甘藍還是想討東家一個好,一咬牙一跺腳,就著白飛錦的手吃了。

為了減輕吞嚥時的痛苦,甘藍在左邊袁隨的大腿上狠狠掐了個實在,疼得袁隨差點沒潑了小唐一裙子湯;另一邊的「燒白」趕緊倒了一大杯可樂,同情地端給甘藍。

甘藍一仰脖子喝了,側耳聽見座椅挪動的聲音,是白芷說要去衛生間。

金師傅一聽,馬上招呼甘藍去給帶路。白芷本來說不必,但金師傅堅持說走廊裡太黑太亂,堆滿了剛採買的蔬菜筐和麻袋,非讓甘藍跟去不可。

「不礙事的,白芷你隨便支使她,她能找到開關。」金師傅嚥下一口酒,回味地「吱」了一聲,又扔了一顆花生到嘴裡。

剛剛那噩夢的後勁還沒過,甘藍隱忍地站起來,眼圈被胡椒衝得紅紅的,對白芷說:

「走吧,走廊的地面有些黏,你穿高跟鞋,小心點。」

白芷謝過她,隨著進了走廊。

裡面確實很雜亂,混合著各類新鮮的蔬菜味,層巒疊嶂。

「放假回家看父母嗎?」白芷先開口搭了話。

甘藍有些驚訝,接道:「回師父師孃家,」想了想,又把「你呢?」兩個字咽回了肚子裡。

「幹你們這行很累吧?」

居然還有後續?!甘藍拳都握緊了,又答:「嗯!有時候忙得都忘了喘氣兒!」

白芷短促地笑了一下,甘藍覺得她清泠泠的笑聲很悅耳。

到衛生間門口,白芷撇過頭謝了甘藍,說她能找到路了,請甘藍回去。

「那…那個…」

甘藍一緊張就結巴,一結巴就愈發緊張,不安地抬起手抓撓著後腦勺。

白芷站住,發出一聲疑問的「嗯?」

「上…上次,我不曉得…你不喜歡煙味,不該…遞煙給你爸,…但…我不是故意的。」

白芷聽了這話,果然露出迷茫的神情。甘藍心想自己得多缺心眼兒,人家明明早都忘了,自己還跟小媳婦兒似的胡攪蠻纏,想著想著,臉上登時就紅了。

片刻後,白芷恍然大悟一般,輕輕「啊」了一聲,眼裡帶了笑:

「你還真是敏感又心細,那麼久了還記著。我是個不會掩藏自己情緒的人,如果不小心甩了臉色,還請你別介意。」

甘藍連說了三個不介意,心底覺得特別舒暢。

白芷想起什麼,又問道:「你剛剛吃了那東西,現在還好吧?」

「還好!頂得住!」

又是一陣柔和清郎的笑聲,白芷便進去了。

一退回餐廳,袁隨就給甘藍擠了擠眼,說:「剛剛師傅說你水煮魚做得好,深得他的真傳,看來本門下一任要出一個女掌門了。」

「去!輪誰也輪不上我,大師兄光是那氣球上刻豆腐皮兒的刀工,就夠我練一輩子的了。」甘藍說話間用餘光瞟了季然,看他臉色果然柔和了些,便馬上順嘴把話題岔遠了。

白芷出來後,神色又回覆到之前的緊繃狀態,甘藍看了不免一陣得意——白芷僅有的兩次自然綻放的笑容,都是在自己面前展現的。

有些難捱的一餐總算得以收尾,幸而沒有賞月這個專案——都得感謝四川盆地上空密封袋似的雲層,這儀式一般的團圓飯終於履行完畢。在甘藍眼裡,聚聚散散無法帶給她那些傷春悲秋的詩意,而只是不斷重複的裝盤上桌與淘神費力的收拾狼藉罷了。

白芷的離開就像出逃一樣,帶著很明顯的迫不及待,彷佛不是辭別一桌親友,而是避開數位瘟神。白焰朗的媽和姐都在背後戳著脊樑骨地說白芷六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