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學生賞析了優秀作文後,趙電開始出作文題了,他說:“馬上就要會考了,今天我出的第一個作文題是:會考,你‘會’考嗎?第二個作文題是:讀書,但不要被書毒!這兩個題目,你們任選一題。謝謝合作!”
下課時,袁芳把作文字收上來,搬著作文字和趙電一起向趙電的房裡走去。班裡男生在後面陰陽怪氣地說:“吆,夫妻雙雙把家還。”
到了趙電的房中,趙電問袁芳:“明天是週日,你回家嗎?”
“上一次我回家了,今天我就不回家了。”
“那我帶你到街上去吃晚飯,願意嗎?”
“願意呀,走吧。”
兩人來到西林市九江路伊人快餐館,二人找個位置好的座位坐下,等候服務員上菜。
這家餐館環境非常優雅,在這麼優雅的環境中,袁芳顯得更加嬌豔美麗。她那秀逸的披肩發,一潭秋水似的眸子,紅潤的嘴唇,潔白的牙齒,嬌美的面龐,白皙的面板,迷人的體香無不讓趙電沉醉。
袁芳問:“趙老師是哪所大學畢業的?”
“我畢業於師大,但不是大師。”趙電說。
袁芳又問:“趙老師小時生活好嗎?”
“小時生活太不好了。我小時身上好生瘡,給我帶來了很多痛苦。”
“經常生瘡?”
“是的。我記得六歲時的那年夏天,我的頭上生了許多瘡――腐敗從‘頭子’開始。生瘡,是因為我常頭頂烈日在野外玩耍時曬的,是熱毒所致。據說桐樹葉子可以治瘡,媽媽就用數片桐樹葉子包紮在我的頭上,我成了‘包頭’人。”趙電說。
袁芳不禁笑了起來。
趙電繼續說:“驕陽似火,烈日炎炎,暑氣燻人。我和幾個孩童跑到村後的山坡上,那裡是一塊玉米地,村民們在地裡分玉米。鍾老爺看見我這個‘包頭’人,便用一種鄙夷加嘲諷乘以冷漠除以仁慈減去同情,最後開平方的眼光看著我,說:瞧你!沒個人樣!”趙電模仿鍾老爺的口吻說話,逗得袁芳笑彎了腰。
“我當時確實沒個人樣,赤膊、赤腳、赤手、空拳,在一種叫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光線下,哼哧哼哧地到處亂跑。然而,生活中,竟有幾人是人的模樣?衣冠禽獸,狼心狗肺,行屍走肉,雞腸鴨肚,獐頭鼠腦等等,試看諸色人等的內臟,有幾個是人的?他們在骨子裡有著動物的本性――過著‘非人’的生活。”
趙電說著嘆了一口氣:“唉,生就一副雞嘴猴腮,我只能沒個人樣地混跡人世。”
“為什麼這麼悲觀?你不差呀。”袁芳很憐愛地說,她把茶杯向趙電推了推,“喝點水吧,快涼了。”
趙電說:“袁芳,在我的記憶中,盛夏的太陽總是毒辣辣的,太陽光線像根根毒箭,射向大地。暑天的酷熱和烈日的暴曬,使我的瘡日益嚴重。”
“那為什麼不見醫生?”袁芳問。
“見了呀,”趙電說,“母親帶我見醫生,我當年特別怕打針,那個周大夫便竭力誘勸我,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脫下我的褲衩,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針,感覺很好,不大痛。打那以後,我對打針的看法是:打針?痛?屁事,屁股上的事。打了針後,我的頭部瘡情未見好轉,反而越來越‘瘡’了,‘腐敗’現象依然嚴重。以後我的頭部年年都要生瘡,弄得焦頭爛額,且一直持續到初中畢業,給我留下了無比苦澀的回憶,是至今還令我心有餘悸的苦難史,是一段悲愴的人生旅歷。”
袁芳聽了趙電的述說,也有感慨:“是啊,生活並不是時時都有清朗的月夜,淡雅的幽香和嫋嫋的爽風,更多的卻是炎炎的烈日和災禍的煎熬。生命從它誕生的時候起,就與歲月進行著一場戰爭,在這場戰爭中,生命是註定的敗者,因為它脆弱的緣故,會不斷地受到重創直至完全毀滅。”
袁芳說完笑了笑:“趙老師,你看,我受你的感染,也變得悲觀起來。”
“不過,生瘡也讓我得到了一點感悟”趙電說。
“感悟是什麼呢?”
趙電喝了一口茶,說:“那年頭,我的頭易生瘡,我便常剃光頭。在初一學地理時,我把自己的光頭當做地球儀,並劃上經緯線,估摸著,我的左眼處於北緯40度,東經120度,右眼處於西經120度,嘴位於南緯30度。在人生的經緯網上,空間為經,時間為緯。眼與嘴緯度不一樣,要求我們:眼睛看到的東西不能馬上說出來,而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才能講出來。耳朵與眼睛經度不一樣,經度表示空間,這告訴我們耳朵聽見的與眼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