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場,本宮用不著等到將來,馬上就能知道。”
蕭意呼吸一窒,立刻色變:“司馬媚,你敢!”
“敢不敢,做了就知道!”陳葉青在原地踱步走了兩下:“當初蕭玉桃去的時候,本宮好歹也賞了她一具全屍,你嘛!本宮不是個殘忍的人,自然不會折磨你;如今蕭家謀反,蕭太后薨逝,生為蕭家人,斷不會棄家人與不顧,本宮心慈仁善,最愛成人之美,蕭意,黃泉之上你可以記得本宮對你的好。”
蕭意只覺得遍體生寒,看著對她談笑自如的司馬媚,捂著心驚的心口,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像蕭太后那樣的女人都忌憚眼前的女子,原來,她真的是說到做到,睚眥必報。
當初,她在芙蓉宮加註在司馬媚身上的所有傷痛終於在這個時候全部被她反擊回來,而且,是以百倍千倍的姿態討還。
曾經,她能夠在她被封為德貴妃的時候,黯然離開皇宮孤身一人棲身在寺院裡,那時,她是不是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在回宮後蟄伏這麼久,更不會容忍她到現在這個地步。
司馬媚啊司馬媚,本以為你是仗著皇上的寵愛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原來,你不是空有美貌;就像草原上的野狼,懂得品嚐自己失敗的傷痛,更能經得起隱忍的孤寂。
原認為趙禮是個忍功了得的人物,卻不料,你也是這樣一種人。
蕭意在虎妹的懷裡訕訕的笑開了,悽楚的臉色和燦爛的笑容在她的臉上詭異的糅合在一起,最後,化在嘴邊,變成一道苦澀:“司馬媚,你要我記得你,你就不怕我變成厲鬼,回來要你的命嗎?”
蕭意的這句話,頓時讓黃梨和碧瑩都齊齊變了臉色,要知道這後宮看似繁華熱鬧,但卻冤魂不斷,尤其是像他們這些生活在這富貴窩裡的人,更是忌諱那些鬼怪之說。
可陳葉青卻是無所謂的撥弄了一下腕子上的鐲子,看著蕭意臉上慘淡的笑容,道:“本宮在你當人的時候都不怕,還會害怕變成野鬼的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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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四年,自先帝在位時就盤桓大周朝政數十年的蕭家因通敵賣國被揭發終於東窗事發。
朝堂之上,天子面對鐵證如山的證據,暴跳如雷、痛心疾首,盛怒之下,親自下達嚴令,查封蕭家上下,革除蕭楮職位打入天牢,蕭家上下盡數被禁衛軍翻了個遍,搜刮無數金銀珠寶、字畫古玩,簡直堪比大周朝半個國庫之多;於是,蕭家在被定下通敵賣國大罪的同時,又被蓋上行賄受賄、結黨營私,欺上瞞下,無惡不作的諸多罪名。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一時間曾經的京城第一大家族蕭家盡數成為階下之囚;坐於後宮太后之位的蕭太后聽聞自家出了這等犯上作亂的混事,當場氣得病體發作,一命嗚呼,緊跟著,剛才被皇上寵愛的蕭家女蕭意也因家人獲罪,羞愧難當,自縊身亡。
蕭家,終於沒了,趙禮心裡的那根刺,也終於拔除了。
陳葉青站在御花園裡,看著滿園的花紅,心情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知道,他自己心口的那根刺,已經深深地扎進肉裡,輕輕動彈一下都疼的他撕心裂肺,更別提能夠忍痛剔除。
伺候在一旁的黃梨輕輕地為陳葉青打著扇子,看著在御花園花叢中採花的碧瑩,笑著對陳葉青說道:“娘娘你看,今年花園裡的花開的可比去年還要好。”
陳葉青瞧著被自己捏在指尖的一朵金玉蘭,指尖碰觸到那嫩白的花瓣,神色悵然道:“花無百日紅,開的越絢爛,頹敗的時候就越淒涼。”
黃梨立刻介面:“是啊!想她蕭意怎麼也沒料到終有一天會走上這條路。”
當日從華清宮裡出來,蕭意慘絕的聲音就一聲接著一聲的從身後傳來,那種嘶啞的、近乎撕裂的嗓音,直到現在陳葉青都記得一清二楚;該是有多不甘,多深的恨意,才能讓那樣心計的蕭意痛苦成這樣。
“司馬媚,你站的越高,將來跌下來的時候就會越痛!”
“司馬媚,你以為你會善終,卻不知,人生多牟;趙禮能為蕭家接近我,將來,他更可以為了其他東西接近任何一個女人。”
“是我蕭意夠傻,以為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會有真情,卻不知,他的真情只會跟利益掛鉤;一國之君又如何?他還不是活的可憐可悲,想要從這樣一個可憐可悲的人身上得到愛情,我真是傻,你司馬媚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司馬媚,我就算是變成鬼,也會日夜守在你的身邊,看著你紅顏老去的一天,看著你被趙禮拋棄忘記的一天,看著你……走向絕望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