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吐露心聲
令狐沖奇道:“不便看?那是何物?”快步走入洞中,風清揚望了曲非煙一眼,忽然問道:“你原本未施香粉,為何身上忽然多了臘梅的香氣?”曲非煙微微一愕,道:“這……”風清揚淡淡道:“若我沒記錯,這是‘化石液’的氣味,你可是用化石液腐蝕掉了牆壁上的甚麼字跡?”曲非煙一驚,心中暗暗叫苦:“風前輩居然懂得藥理,我方才所做之事,恐是瞞不過去了。”風清揚見她神色變幻不定,嘆了口氣,道:“你當我在玉女峰住了這麼多年,便沒有進過這山洞麼?若我有心提升華山派實力,我華山派早已不會像如今般衰微了。你方才所做之事站在你之立場上並沒有錯,我也不會怪責與你,只是可惜了衝兒還真心與你結交,視你為摯友!”說罷搖頭嘆息不已。曲非煙沉默半晌,淡淡道:“我亦視令狐大哥為友,但我能力有限,能守護的東西更有限,無論如何,我絕不能辜負師父的期望!”微微一頓,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遞了過去,道:“此藥或對風前輩有些好處,請前輩收下,風前輩傳藝之德,非煙沒齒難忘,請風前輩代我向令狐兄告辭,非煙先行一步。”轉身向山崖下走去,田伯光瞥了風清揚一眼,目中似有不滿之色,哼了一聲,道:“告辭。”快步隨了上去。
曲非煙快步向山下行去,想到風清揚的那幾句斥責之言,只覺得胸口如被大石壓著一般,憋悶不已。只見前方山壁聳立,兩道山脊間橫著一道三四丈的縫隙,其下便是萬丈懸崖,此處地勢原已極險,此刻積雪尚未融盡,那山脊更是光滑異常,難以落足。曲非煙輕嘯一聲,竟是隔著十丈餘便展身躍起,向對面的山脊落去。田伯光眼見她要落入那萬丈深淵,不由大驚失色,叫道:“曲姑娘!”只見曲非煙在空中輕輕一個轉折,硬生生地多掠出了丈許,正落於山脊之旁,足旁距懸崖竟只有數寸。田伯光鬆了口氣,快步上前,急聲道:“曲姑娘,你怎地如此胡鬧?”曲非煙轉過頭來,目中猶有淚光閃爍,卻緩緩綻開了一抹堅定的笑靨,一字字道:“他日我繼任日月神教教主,必令世人真心誠服,必不令其墮了吾師之名!”田伯光只覺呼吸一窒,一時間竟是無法言語。半晌才頷首笑道:“我自然是信的。”心中卻不由微感苦澀,想到:“我終只是她的屬下罷了。”
曲非煙微微一笑,轉首回望,忽然“咦”了一聲,道:“那個人莫非是……”田伯光抬頭望去,只見一名女子自山腰處行來,雖是行得極慢,卻仍是一走一滑,道:“她便是令狐兄的小師妹了。”曲非煙見嶽靈珊滿面淚痕,衣服上滿是積雪,額上還腫起了一塊,青青紫紫的好不狼狽,暗道:“嶽姑娘定是不小心跌倒了,以她的武功這般天氣爬山原便勉強,可不要失足掉下山崖才好。”剛一分神,便聽見嶽靈珊驚呼一聲,身子一歪,竟向山脊處滑落下去,幸喜那山脊並不算太陡,嶽靈珊身子在雪地上拋了幾下,也便停住了,曲非煙吃了一驚,見嶽靈珊半晌不動彈一下,似是昏迷了過去,皺了皺眉,心道:“若她在此處昏迷,豈不是會被凍死?”轉首向田伯光道:“我們過去看看。”走到嶽靈珊身邊,見她雙眸緊閉,衣衫上還有幾處撕破之處,嘆了口氣,從自己包裹中取出一件外衣給她披上,低聲喚道:“嶽姑娘,嶽姑娘!”喊了幾聲,嶽靈珊啊了一聲,幽幽醒轉,一眼看見曲非煙,大驚道:“你怎會在此處?”
曲非煙笑道:“莫非這華山方圓數百里盡是你華山派的領地麼?我便不能來此?”嶽靈珊一時難以辯駁,急聲道:“你——”目中淚水盈盈,竟是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哽咽道:“你們都欺負我!連爹爹媽媽也罵我!大師兄,大師兄!”曲非煙嘆了口氣,心道:“她畢竟是令狐大哥的心上人。”溫言勸道:“莫要哭了,我送你去找令狐沖好不好?你一個人爬山,極是危險。”頓了一頓,笑道:“你爹爹媽媽為何罵你?你是不是做了甚麼事令他們不開心了?”嶽靈珊慢慢止了哭聲,抽噎著道:“爹爹今日將福威鏢局那個林公子帶回了華山,說要收他為弟子,我不過只是說了一句想要做師姐,爹爹便罵我啦!說甚麼他受了傷,叫我不要欺負他,我哪裡又欺負他了?”她是少女心性,從未受過甚麼挫折,如今只覺身上疼痛難抑,又得曲非煙溫言安慰,竟是將心中之事一口氣和盤托出了。
曲非煙不由愕然,心道:“林平之怎會來了華山?他又受甚麼傷了?莫非是他和青竹此去出了什麼紕漏麼?”倏地站起,沉吟片刻,道:“田兄,你送嶽姑娘去思過崖找令狐兄罷,之後我們在山下的華陰縣相見。”轉身向華山派所在的玉女峰走去,上得峰來,天色已黑。曲非煙心道:“卻不知林公子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