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待死。卻忽地聽見簌簌幾聲輕響,臨到面門的刀劍竟是半晌不見動靜,定靜師太訝然張目,卻見鍾鎮諸人均是倒伏在地,手捂雙眼,滿面痛苦之色,臉上兩道鮮血蜿蜒而下,仔細望去,每人的雙目上竟都刺著兩根短短的松針!
定靜師太不由心中駭然,忖道:“這松針既軟且短,這人居然能夠將其化作傷人的利器,這份功力著實是非同小可,我遠遠不及!不過他既然出手救我,當是沒有惡意。”見那人並未現身,亦不敢出言發問,遙遙向林外合什一禮,揚聲道:“多謝高人相助,我恆山派上下感激不盡。”匆匆解了被制住的恆山弟子的穴道。
那些弟子雖被制住,卻均將方才之事看了個清楚,解開穴道後紛紛大罵嵩山派不已。定靜的首徒儀和雖是出家人,卻是性子火爆之極,憤恨之下抬劍便欲向鍾鎮刺去,卻被定靜師太伸手攔了下來。儀和不解道:“師父,為何不讓我殺了他們?”定靜師太沉聲道:“留著他們,今後也好與左冷禪對質。”怒意上湧之下雖還不至於口出惡言,對左冷禪卻也沒了半分尊敬之意。
曲非煙和東方不敗隱在林外,見定靜師太和恆山弟子帶著被點了穴道的嵩山派諸人離開,方才對視一笑。曲非煙道:“定靜此去必會向江湖中人大幅宣揚左冷禪的惡行——他這一番苦心謀劃,卻是化為烏有了。”東方不敗微微頷首,道:“屆時五嶽劍盟也必定分崩離析,對我神教再無半分威脅,這般亦算是一舉兩得——你此計卻是極妙。”
曲非煙微微皺眉,道:“五嶽劍派各掌門之中,定閒無心俗事,莫大不思進益,天門武功平庸,如今左冷禪也是大事難成,但嶽不群……”東方不敗略一沉吟,道:“嶽不群此人的劍法武功均頗為平常,何處令你如此忌憚?”
曲非煙沉默片刻,道:“一時之間也無法贅述,此人心機深沉、嫉賢妒能、卻還在江湖上搏了個‘君子劍’的名頭,從中便可見一斑了。”東方不敗點頭道:“偽君子的確比真小人的威脅更大些。嗯,令狐沖是嶽不群的首徒罷?若嶽不群夫婦將其收回師門後暴病身亡,華山派的掌門之位便是他的了。”
曲非煙嘆了口氣,搖首道:“令狐大哥對他師父師孃的感情都深得很,這不成的。”東方不敗冷哼道:“嶽不群待他那般,他居然還如此重義?當真是個傻小子。”曲非煙嗤地一笑,道:“是是是,全天下只有你這個師父做得最好!”
兩人談談笑笑,沿官道而行,兩三日便入了閩境。那日月神教的福建分舵位於福州城內,自五霸崗一事後卻是暫由黃伯流打理,黃伯流聽聞東方不敗親自前來,慌忙親自相迎,東方不敗命他坐在堂下,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笑道:“黃舵主,我們也有快十年未見了罷,你可是老得多啦!身體可還好麼?”曲非煙心中暗笑,忖道:“他明明幾月前才在五霸崗見過黃伯流,如今卻故意如此作態。”
黃伯流慌忙起身施禮,道:“多謝教主關懷,屬下還算硬朗。”東方不敗笑道:“你年紀大了,不必如此多禮,快坐下罷——幾月前五霸崗之事我已聽非煙說啦,你卻是忠心的緊。你這福建分舵舵主之位也該升一升啦,明日便交接了教務,上黑木崖去罷。你的舵主之位,便暫時交託給你的副舵主罷。”
黃伯流頓時大喜,連聲道:“多謝教主!多謝教主!”又轉身謝過了曲非煙,轉念想到:“那件事雖還沒有打聽詳盡,卻也是大功一件。不若現在便告知了教主,以免夜長夢多。”向東方不敗躬身道:“教主,屬下有一事稟報——最近江湖上沸傳的福威鏢局‘辟邪劍法’應該就藏在福州!”
東方不敗挑了挑眉,道:“辟邪劍法之名我倒也是聽過,不過似乎並無甚了得。那福威鏢局不是被青城派滅門了麼?”黃伯流笑道:“教主有所不知,那林家根本就無人練成真正的辟邪劍法,屬下日夜尋覓,終於探得那真正的劍法是藏在向陽巷的一間老宅中。”曲非煙心中一動,忖道:“似乎那時林平之也說過向陽巷老宅甚麼的,莫非辟邪劍法當真便在那裡?不過現在師父身負葵花寶典和乾坤大挪移兩門神功,辟邪劍法甚麼的根本就用之不到。”
東方不敗淡淡道:“我知曉啦!你有心了。”黃伯流見東方不敗神色平淡,心道:“是了,教主武功已是天下第一,還要那辟邪劍法作甚?便是少教主的武功也是極高的,我卻是用錯心思了。”訥訥謙遜了幾句,心中對東方不敗卻是更加佩服。
(十六)向陽小巷
因福建分舵舵主、副舵主均在五霸崗上被擒,福州教務耽擱甚多,又是諸事繁雜,曲非煙與東方不敗商議之後,便在福建分舵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