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的跡象。福興不但不去攔截,反而率部退守廣信。胡林翼彈劾福興,請求由李元度防守江西與浙江的邊界。文宗命令李定太率部前往駐防,命令李元度部留駐貴溪。
胡林翼剛把江西東部的軍事安排好,又得知安徽六安的太平軍向湖北北部的隨州和棗陽運動。他連忙派舒保率部前往抵擋。安徽太湖的太平軍則向湖北蘄州境內推進,胡林翼又派唐訓方前往阻擊,將太平軍擊退。
太平軍退回安徽境內,在宿松遇到湘軍石清吉的部隊。多隆阿所部在宿松境內的仙田鋪將太平軍挫敗,追趕到太湖城。
從上一年到本年2月,湖南境內沒有戰事。但是,湘軍四出增援外省,本年依舊在省外作戰。駱秉章得知曾國荃苦戰石達開部,兵力大有損耗,又增派部隊協助圍攻吉安。曾國荃下令在江面設柵攔截,挖掘壕溝,志在必克。
省外的諸多湘軍部隊,依靠湖南供給軍餉。駱秉章和左宗棠發現供應難以為繼,開始清理稅收和公糧收購的折抵,減低收購價,核查官吏有沒有中飽私囊,裁減監司的辦公費用,節省了上億的費用。
左宗棠發現,公糧折錢最貴的是湘潭,總是二千五百錢抵一石,現在收一石高達三千八百錢。於是做出規定:如果大米的市價是每石二千錢,則以一千錢充軍餉,以八百錢供縣府使用。民眾減少了賦稅,而官府的收入增加了。後來,湖北和江西都模仿實行。
知縣黃淳熙正在接受審查,駱秉章親自到他家裡拜訪,不管藩司的意見,重新起用,下文任命他為湘鄉知縣。
對於巡撫的這些做法,文格大為驚訝,也非常生氣,但無可奈何。賴史直丟失城池,本來應該議罪,巡撫反而上奏薦舉,後來竟然補授了嶽州知府。
左宗棠打破陳舊的條條框框,不拘一格。又仿照雷以箴在揚州的做法,向商賈抽取貨物稅,設立厘金局,自由收支,由裕麟總管,藩司列銜畫行,不能過問數目。局庫的儲蓄比藩庫多了一倍。
駱秉章本人做出廉潔勤儉的表率,文格也無所求取,所以省級官員在府縣官員中建立了威信,幾乎革除了貪贓靡費的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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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人勞崇光身在太平天國的發源地任官,一直狼狽窩囊。當蔣益澧的湘軍在廣西鋒芒畢露的時候,他很想依靠家鄉的這支部隊,維護治下的安定。於是,他徵調江忠濬的部隊入駐省城桂林。
勞崇光在桂林早已被他招撫的會黨首領架空,他召湘軍入城,只能秘密進行。於是他給江忠濬寫了一封密信。江忠濬把信拿給蔣益澧看。蔣益澧說:“會黨人多,你此去一定要小心謹慎,等我到後再動手。”
太平軍起義已經進入第八個年頭,清廷在東南一帶的軍事日益棘手,把全部軍餉用於江蘇和湖北,沒有心思來過問廣西的軍事,只是任命了這裡的提鎮武將,將權力全部交給巡撫。但是巡撫的權力也是虛設。廣西的清軍無處獲取軍糧,起不了作用,巡撫只能靠招撫的手段來愚弄起義的民眾,求得暫時的穩定。
起義首領們將計就計,假借官府的命令來脅迫無知和膽小的百姓。於是廣西社會形成一種大雜燴似的複雜格局,清軍、士民和起義軍相互糅雜,共濟一堂。名義上已經歸順清廷的起義軍橫行全省各地,官吏不能過問,院司閒坐在城裡,發號施令的人都是起義軍將領,人人寒心。
1858年,咸豐八年(2)
勞崇光特別喜歡使用投降的起義將領。他讓義軍首領白彪率領兩千名精銳駐紮在桂林,原以為可以自保。沒想到這些降兵掠奪市民的子女財帛,在軍中平分,百姓有冤,無處投訴。
降兵連巡撫也不放在眼裡。有一天,一群降兵蜂擁到巡撫衙門,手持兵器,喊叫喧譁。勞崇光出來坐堂,降兵居然奔到他的座前,用長矛戳刺巡撫的頂戴。
勞崇光硬撐面子,指著自己的喉嚨笑道:“刺錯地方了!想殺老夫,要刺這裡才行啊。”
勞崇光一笑化解危機,衛士們簇擁著他退向後堂。
勞崇光從此決心消除降兵的威脅,把希望寄託於湘軍。江忠濬帶兵進入省城,參見巡撫。勞崇光大喜,連忙找了個由頭,召見白彪一干義軍首領。
首領們全部到齊,江忠濬下令關閉轅門,將他們統統斬殺,然後下令抓捕所有暴虐狡黠的降兵,置換省城的守軍。
從此以後,巡撫的號令得以下傳,官民睡覺才踏實了。勞崇光上奏,請清廷任命蔣益澧為代理按察使,將江忠濬升為道員。全省軍事聽憑蔣益澧處置。蔣益澧依次消滅了潯州、梧州和慶遠的起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