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到腰間還套著另一條蓬蓬圓圓的燈籠褲,這種街頭賣唱小丑似的打扮,荒謬到令他想高喊“救命”!
說時遲那時快,四周景物突然大放光明,就像在黑暗中射入一盞水銀聚光燈,而且變魔術般地出現一座歐式洋樓,二樓還有座小小的露臺。
這是什麼見鬼的玩意兒?
“噢,羅密歐啊,羅密歐,你為什麼是羅密歐呢?”
誰在唱乞丐詩?還唱得這麼離譜難聽?企圖要殺光所有人的耳神經嗎?
“噢,羅密歐,你來聿?”
樓上的“女”子伸出上半身,露出真面目──惡,居然是呂老大?!
“羅密歐,你別跑!”
開玩笑,誰還待得住這種怪夢?和這種怪物茱麗葉比起來,現實中的“朱麗夜”要好上百倍、千倍咧!
“羅密歐,你今天一定要把這些酒喝完,不許你逃!”
一隻只巨大的酒瓶像是恐龍的腳,朝他壓過來。咚咚咚的聲響和媲美強烈地震地搖晃地面,更教他東倒西歪,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現在他知道當愛麗絲被一堆撲克牌追殺時,究竟是什麼心情了。
這場該死的噩夢要持續到何時?醒來、醒來、快點醒來啊──
“啊──”
睜開眼,驚嚇出一身冷汗的額頭都溼淋淋的,好不舒服。羅驥慶幸自己及時脫離夢境的同一刻,腦海裡也浮現新的困惑,這裡是什麼地方?他不記得自己房間裡有貼布萊德彼特的海報啊!
“……唔……嗯……別再喝……羅……笨蛋……”
朱麗夜?羅驥又一驚。
她趴在這邊做什麼?枕在他的腿上睡覺是什麼意思?不解地伸出手去搖搖坐在床邊椅子上熟睡的女人,喊道:“喂!朱麗夜,你醒醒!”
“……唔……##&……”
嘟嚷著沒有意義的言語,頭轉了個方向,她繼續作她的春秋大夢。
看來是沒辦法從她口中得到答案了,羅驥蹙著眉,移動自己的雙腿,緩緩地坐起,眺望著這間樸素簡單到不帶任何私人色彩的房間。乾淨的小桌上擺著一臺電腦,單人床、檯燈、衣櫃。唯一比較特別的就是放在衣櫃前的那隻龐大行李箱,看來好像是才從國外回來,還來不及拆開的樣子。
莫非……這是朱麗夜的房間?
目光再度落在沉浸於夢鄉的女人的臉龐上。羅驥發現,自己好像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長時間地觀察她。不開口說話的時候,光看臉蛋,實在是張挺標緻可愛的臉。睡著的模樣與醒來的模樣,給人的印象竟差了十萬八千里。要是她一直是這樣文文靜靜、秀秀氣氣的,自己大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討厭她吧?
不過他很難想像“那樣”的朱麗夜。
和這傢伙認識將近一輩子的時間,早習慣她爆彈般的脾氣、好勝又愛找人麻煩的性子,換成別種模樣,說不定他還無法適應呢!
羅驥察覺到這種矛盾的心態,長長地嘆了口氣。
“喲,終於醒來啦!大英雄!”門突然被人開啟,王胖探頭進來說:“我還以為今天得幫你請病假呢!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我怎麼了嗎?”
“咦?難道你全不記得自己昨夜的慘狀?”
羅驥搖搖頭。
王胖笑呵呵地跨入房間內。“說得也是,連灌三瓶XO,我還以為得幫你掛急診去洗胃咧!昨天從姓呂的那傢伙的地盤離開後,是我和阿夜一起把你架上車的。本想直接送你回家,可是阿夜堅持說那麼做會嚇死羅伯母,要我先把你載回她家再說。”
羅驥的母親身體虛弱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的。也不是到不能下床走動的程度,只是受不起驚嚇,一發生什麼事,往往會心臟缺氧而昏過去。羅驥還記得自己在小學時代,就常常被廣播叫到訓導室,內容不外乎是“你媽媽又暈倒送醫了,快點回去一趟”。
想不到朱麗夜還記得這檔事,而且這麼細心。
“還不只這樣喔,好戲在後頭。你在半路上就開始狂吐,把我的車、阿夜的衣服全弄得髒兮兮的,意識不清、胡言亂語都不算什麼,最糟糕的是發起了酒瘋,老嚷著說要跳脫衣舞!”
不會吧?羅驥狐疑地挑高眉。
“啊哈哈!最後一件事是我編的啦!開個玩笑。”
但王胖隨即一掃嬉笑,繼而嚴肅地說:“可是有件事我不開玩笑,小老弟,你要好好地感謝阿夜才是。她好像把這事全當成自己的責任,昨天是任勞任怨地照料著你,一會兒幫你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