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嬸子!”
周田氏笑笑,拿了米袋舀了一斗米裝到米袋,遞給週二郎,“嬸子再給你裝五升麵粉,家裡鹽巴還有嗎?”
週二郎搖頭。
“那嬸子給你裝一點,等還米的時候一起還!”周田氏轉身裝了五升麵粉,又裝了點鹽遞給週二郎,週二郎伸手去接,周田氏把麵粉挪開,湊到週二郎面前,神秘兮兮說道,“二郎,嬸子待你這麼好,啥時候讓嬸子也沾點甜頭?”說著用手臂去拐週二郎,嚇得週二郎拿著東西就跑,周田氏看著空空兩手,臉色大變,呸了一聲,“慫包蛋!”
凌嬌看著雜亂無章,四壁用泥土堆砌,屋頂蓋茅草的家,兩間還倒掉了一間,深吸一口氣,走出門,看著那一片片泛黃的玉米杆子,還有那些泥土茅草屋,入眼下來也只有三五家泥土瓦房。
門口是一小塊荒地,因為入秋,草微微泛黃,凌嬌又朝後面走去,後面是一塊地,地上稀稀落落種了幾株白菜,野草比菜長得還旺盛。
凌嬌沿著路朝遠處走去,碰到村裡的媳婦婆子,一個個停足打量凌嬌,三三兩兩的小聲議論,對著凌嬌指指點點,有人擰著木桶,桶子裡放著衣服,顯然是從河邊洗衣服回來,凌嬌打算去河邊看看,興許河裡有魚,也不知道週二郎會不會編竹籠子,如果會,應該能籠來幾條肥魚打打牙祭,運氣要是好,多籠來的還能拿去賣了錢換米糧,既然要留下來,總要為這個家打算打算。
想到這裡,凌嬌憑著感覺朝河邊走去……
週二郎一出村長家,便快速往家趕,站在門口,心慌得厲害,又不敢進屋子,衝裡面大喊一聲,“我回來了!”
靜悄悄的毫無聲音。
週二郎驚出一身冷汗,又大喊,“我回來了!”
他希望凌嬌聽到聲音自己走出來,可……
週二郎鼓起勇氣推門進屋,空蕩蕩的家,哪裡有凌嬌的身影,手中米、麵粉、鹽滑落在地,週二郎渾身無力坐到地上,嘆息,“終歸還是走了,走了也好,這個家這麼窮,留下也是受苦遭罪!”
就是心有些難受,揪揪的疼。
“二叔、嬸嬸,阿寶回來了!”阿寶蹦蹦跳跳進了屋子,手裡抓著一隻蜻蜓,臉上全是笑。
卻見週二郎呆傻坐在地上,阿寶愣了愣,心裡有什麼閃過,快的他沒有抓住,“二叔?”
週二郎聞言看向阿寶,朝阿寶招招手,待阿寶走到身邊,一把將阿寶拉入懷中,“阿寶,以後又剩咋爺倆了……”
阿寶聽懂了。
“哇!”一聲哭了起來,“嬸嬸騙人,嬸嬸答應阿寶不走的,還答應阿寶天天給阿寶煮番薯粥的,嬸嬸騙人!”
“阿寶,不怪人家,怪只怪咱們窮,怪二叔沒本事,連頓飽飯都沒讓她吃上,不怪她!”
二兩銀子沒了週二郎不心疼,他好歹救了條命,只是想著凌嬌身子不好,在外面若是有個意外可如何是好?
“二叔,我們去追吧,我們去把嬸嬸追回來,好不好?阿寶以後乖,阿寶以後少吃飯,阿寶以後也幫著二叔幹活,二叔,我們去追吧!”
“不去追了,阿寶啊,讓她走吧,如果我們去追了,她就真的走不了了!”
她一心要走,追得回人也追不會她的心。
“可是……”阿寶還想說什麼。
週二郎打斷阿寶的話,“阿寶,你是乖孩子,聽二叔的,讓她走!”
阿寶看著認真的週二郎,好一會才點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有人到週二郎家通風報信,說在路上碰到凌嬌了,要不要去追回來,週二郎笑笑,說人是他放走的,引得村民暗罵週二郎傻逼。
河邊
凌嬌看著清澈的河水,見有魚在河裡游來游去,凌嬌大喜,轉身往回走,遠遠的就聽見阿寶哭聲,凌嬌一愣,暗想是摔了還是被別的小朋友欺負了?加快了腳步。
一進家門,凌嬌擔憂問,“阿寶,你怎麼了?”
叔侄兩看著門口的凌嬌,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嬸嬸……”阿寶喊了一聲,跑到凌嬌身邊抱住凌嬌,哭的越發傷心。
凌嬌蹲下身給阿寶擦淚,“怎麼了?”
“摔著了,痛!”
凌嬌失笑,“阿寶是男子漢,摔一下不礙事的,來,告訴……!”凌嬌深吸一口氣,抱著阿寶走到一邊坐下,柔聲,“告訴嬸嬸,摔哪兒了?嬸嬸給你揉揉!”
“嬸嬸抱著就不痛了!”
“你這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