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怕是要辜負你的期望了!最後一層,無論如何難以突破!”
謝輕塵瞧他一眼,微微嘆一口氣,方道:“你同我一樣,心中執念太強!”
“我知道,可是我——”沈鹿頓了一下,方又道,“我管不了自己!”
謝輕塵點點頭:“我明白,那你一定很希望我死了?”
沈鹿倒退一步,驀然瞪大眼睛道:“不不不!我沒有!”
謝輕塵苦笑:“我若不死,你豈有機會?”
沈鹿呆住,頹然地垂下頭,半晌方悶悶地道:“你若死了,越姑娘怕是也會傷心而死!”
“那你到底希望我死還是不死?”謝輕塵笑了。
沈鹿怔怔地看著他,搖搖頭道:“我、我也不知道!”
“你果然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謝輕塵笑道,驀然欺上一步,一掌往他當胸推去!
沈鹿大吃一驚,立即出掌迎上,可雙掌相對的那一瞬間,他卻更加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因為一股無比柔和而渾厚的內息,竟驀然順著掌心的“勞宮穴”注入了他的體內!
“你做什麼?”沈鹿驚呼一聲,掌力一吐,本欲將他逼開就是,不料謝輕塵卻慢慢倒了下去,唇邊一縷鮮血直流下去!
“你瘋了!”沈鹿叫了一聲,隨即就覺得那股內息在胸口奔突,再不運功導順,必會走火入魔!
謝輕塵喘一口氣,終於艱難地開口:“想不想我死,如今全在你一念之間!”
他驀然強行將自己體內的“君子罡氣”悉數逼出,此即定然內息岔亂,一刻鐘之內若不得解救,全身筋脈碎裂,必死無疑!
沈鹿心下大駭,立即坐倒盤膝運氣。
他閉上眼睛,那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謝輕塵,你可不要死!你死了,叫越姑娘怎麼活下去?
心底驀然感到一片空落的同時,靈臺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長嘆一聲,無慾無念,無恨無愛,無痴無怨,“我道法天,道法自然”!那一刻,這個世間,終於不再有任何東西羈絆他的心智!
門口的越冰瑩看到那少年走出來的時候,竟有些驚詫地瞪大了眼睛:明明還是那個人,怎麼看著就那麼不一樣了呢?
“越姑娘,他叫你進去。”沈鹿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在下先行告辭了!”
越冰瑩於是回來,更加驚訝地看到謝輕塵略顯蒼白疲憊的臉色,不由一怔:“你、你怎麼啦?”
“我困了。”謝輕塵微微一笑,“你知道,今晚已是第七夜了。”
越冰瑩一下子泫然欲泣。
“別哭!”謝輕塵微笑道,“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講呢!”
“什麼?”越冰瑩強自忍住幾欲奪眶的淚水,問道。
“他們今晚要的東西,一定是天劍了。”謝輕塵輕聲道,“你去找我大哥,天劍在他那裡。”
“嗯!”越冰瑩點點頭。
“瑩兒,答應我的事,可不許反悔啊!”謝輕塵卻突然將她拉進懷裡,在她耳邊柔聲道。
越冰瑩一怔:“什麼?”
“好好活下去!”
“你什麼意思?”越冰瑩一下子淚流滿面,一把推開他,想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他們拿不到啟動‘勤天令’的法子,不會叫我死的!別擔心!”謝輕塵一邊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一邊嘆道。
“那你方才為何說那樣的話?”
“我只說困了,你就已然這副神情。”謝輕塵嘆息道,“我若當真走了,你又該當如何?”
“我聽你的話!”越冰瑩重又把臉埋進他胸前,忍住滿眶的淚水,緩緩道,“我會好好活下去,找到那個真心疼愛我珍惜我的人,跟他相伴相守,兒孫滿堂,享盡天倫之樂!你不必擔心我,我會好好的,真的!”
越冰瑩與裴羲何將天劍放到陡崖上,一個時辰過後再去,天劍已然不見,解毒之血卻並未如約送來。
越冰瑩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她發覺,自從謝輕塵中毒之後,自己變得越來越患得患失,稍有不如意就會提心吊膽。
於是,每隔一個時辰,她就去看一眼,卻始終不見對方送來解毒之血。
越冰瑩急得坐立不安。
但是那邊卻始終毫無動靜。
整整一夜,又是整整一日。
等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越冰瑩又滿懷希望地跑去,卻再度變成了失望。
她頹然坐在地上,失望已漸變成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