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近半百的時侯,又披甲上陣,只是那一次,他把性命丟在了前線。
奈何橋邊,他苦苦等了二千六百七十三餘個日夜,才看到那對璧人聯袂前來,雖然是白髮蒼蒼,卻仍是那般相襯,他們從他的面前走過,他咒罵著,居然這麼巧,同一天死了?
任桃華覺得不太對頭,是在她的肚子餓了的時侯,不是她懶,只是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起來就能吃到現成的飯菜,她正想自個去做,轉念一想,便走到胡夷的門口敲了敲。
屋裡沒有一點聲響,她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動靜。
她想,大概是出去了。
於是,她自個下廚做飯,頭一次做,很多傢伙事兒都找不著,忙得一頭汗才炒出了兩個菜。
她端出來正要吃的時侯,卻聽見範秋草在外面喊胡相公。
“我和他約好了一起去江邊釣魚。”
任桃華聽他這麼說,才覺得大大不對勁,便走了去再敲門,還是沒動靜,索性直接的把門推開。
她看到胡夷躺在床,喊了兩聲,沒得到回應,就走近了看,只見他雙目緊閉,臉上潮紅,她探手摸了摸額,只覺得滾燙滾燙的灼手。
原來是發高燒了,她急忙走出去,到門口跟範秋草說了一聲,範秋草說他去找大夫。
她回屋瞅了一會兒,就浸了溼布敷在他的額頭上,大概是低溫讓胡夷清醒了些,他睜開眼睛,眼裡有些迷茫,看到她剎那又綻放出黑寶石般的光芒。
任桃華雖沒看懂這種失而復得的眼神,不過見他醒來就挺高興。
“胡大哥,吃點東西嗎,我做了飯。”
她說完就知道自個傻了,這種情況下如何能吃得下,卻只見胡夷點點頭,她只好去廚房盛了碗飯,又挾了些菜放在上,只是那乾巴巴的米飯加上油膩膩的菜,一個病人如何下嚥?
☆、第92章 外來客
陳荷花往山下走,她在地裡挖了一籃子紅薯,打算晚上也不煮飯,就吃這個,走到了山腳正要轉彎,卻見東頭那邊走過來幾個人。
“範嫂。”
陳荷花聽得當先的年輕婦人喚她,隱約想起來這好象是鄰村李老漢家新娶的媳婦,叫小翠吧。
“去哪裡呀。”陳荷花跟她打了個招呼。
“這幾位是要去你們五家溝的探親的,不認得道,我送他們去。”
陳荷花聽她這麼說,才看了眼她身後,本來她一晃眼看到有陌生男人,是沒大敢瞅的。
這一瞅,她就愣了,這三個人,給人視野的衝擊太大了些。
這幾人,都是衣著光鮮的,其中穿得最樸素的男人,大約三十歲左右,那長得教一個清俊,尤其是那雙微挑的丹鳳眼,黑白分明又深湛清冷,格外的好看又似乎能透到人心底去,不光是色相頂尖,而且氣度不俗,儒雅溫和卻帶著點疏離冷淡,那一身的氣勢挺複雜的,她說不上來太多,只覺得她這個孩他娘看了,都瞧得心怦怦的直跳。
這般美貌標緻的相公身旁偏偏偎依著一個胖婦人,那婦人一身綾羅滿頭金翠,體重足得有近二百斤,圓滾滾的,走起路來顫巍巍的,那脖子臉上都堆著肉,五官倒是不太難看,挺喜氣的,這胖婦人和那相公神態親暱,卻似一對夫婦的模樣。
那種強烈的違合感,讓陳荷花都不敢再看,把目光移到旁邊那個少年上,那少年月牙眼,頰生酒窩,一臉笑嘻嘻的十分可愛,又帶著幾分灑脫不羈,不知怎麼的,她就覺得這少年不知哪裡有些眼熟。
“你們要到五家溝探望誰啊?”
那少年笑道,“一個親威啊。”
這等於沒說,陳荷花想了想,就對那小翠說,“那你回去吧,我帶他們去。”
那小翠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陳荷花領著他們往家走,一面跟他們套著話。
那相公不大說話,只有那胖婦人和少年跟她聊著,這一路,快到溝裡了,她總算是也問出了一些底細。
那相公姓徐,是販布的商人,那胖婦人竟真是他的媳婦,梅氏,那少年是他們家裡的小廝,這次是前往蜀地採購蜀錦的,路過此地,順道來探個親。
那梅氏眉花眼笑,笑得都看不見眼睛了,“我們家呀,是江州首富,有良田千頃,僕婢成群,你給我們帶路,必不虧待於你。”
陳荷花看見她腕上那比她自已肥手指還粗的金鐲子,心想不說也知道你是個富婆,又浮想到這外貌如此懸殊的倆人能牽上紅線,大概這又是個窮書生為求顯達巴結富家女的俗套故事,不過咋瞅那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