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當時卻硬是活在了自己幻想中的世界裡。
謝芷萱並不笨,她早就該察覺得到。
只是一直以來她都阻止自己往這方面去想,一有這個念頭她便想都不想地將它掐死在搖籃裡。
然後一次又一次地選擇欺騙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給他找藉口,對既定的事實視而不見,渾渾噩噩地守著過往和執念不放。
若不是這次打擊太過沉重,她也不知道要繼續欺騙自己多長時間。
“畢竟兩年不見,世事易變,人也一樣,沒有什麼是不能變的。”
謝芷萱抬頭,苦笑了下:“賀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聞言,賀凜城伸在空中的手動了動,轉而放在了謝芷萱的頭上,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半是欣慰,半是酸澀。
他輕聲道:“不傻,你只是,長大了。”
有了自己的主見,也有了自己拼了命也要護著的人,而他賀凜城,也亦然。
謝芷萱頓時只覺得一股暖流霎時湧入心底,讓她在這孤寂傷痛的冷夜也並不感到那麼無助絕望。
“還回不回去?”
“回去,當然要回去。”謝芷萱毫不猶豫道,蒼白虛弱的臉上滿是堅韌和果決,與此同時,一抹狠意從她眉眼間快速掠過。
意外的,賀凜城這次竟然沒有半點不滿和反對,一口應道。
“好,我們回去。”
她總是這樣,不管受了多大委屈總是很容易堅強起來,卻更讓人心疼不已。
回去,當然要回去。
萱兒所受之苦他都還沒有百倍千倍的奉還回去,怎麼能不回去呢,賀凜城黑深的眸底滿是陰鷙和殺意。
不過兩人都在回到將軍府後病倒了。
也是,一個在暴雨中發狂地找了那麼久的人,一個又在大雨裡淋了那麼久,加上心氣鬱結,歷經大悲大痛之下,任是再強壯的身體也會垮塌。
趙靖珠一下子就看到了兩個躺在病床上的人,不由得又是擔憂又是生氣,氣他們個個都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
這下子好了,一連倒了倆。
就連一向靠譜的賀凜城也不靠譜了。
謝芷萱和賀凜城都失蹤之後,趙靖珠也出去找過,只是她尋了半天都沒尋到兩人半點影子,這才回了府里加派人手繼續找。
她就在府裡等著,萬一他們回來了呢。
趙靖珠不忍心對謝芷萱生氣,便把氣都撒在了賀凜城的身上,便如此刻,她一邊心煩氣躁地數落著賀凜城,一邊追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賀凜城咳嗽了一聲,便將他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她。
聽完整個過程後,趙靖珠瞬間氣得暴跳如雷,這簡直是她一生當中聽過的最離譜最不要臉的話。
“什麼?他怎麼有臉說出那樣的話?!”
“宣姐姐都被害成那樣了,他居然還有臉說出那麼無恥的話?!還那般護著那個卑鄙下賤的女人,果然是同一路人。”
簡直無恥!無恥至極!
“啊,不行了,我要去殺了那個混賬不如的東西!”氣得狠了,她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
難怪宣姐姐那樣一個冷靜從容的人都被刺激得連蒹葭院也不回了,失蹤了那麼久,還淋了那麼久的暴雨,而今還躺在床上發著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