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兩個瞳仁慢慢縮小,直到縮成小小的一團完美的嵌進另兩個瞳仁中。
一個瞳孔中還存在著另一個瞳孔。
重瞳!
竟然是重瞳!
安若緊盯著近在咫尺的這雙琥珀色的重瞳,滿臉掩飾不住的震撼,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然除了滿心的驚詫訝異之外,她亦隱隱帶著幾分恍然。
難怪說自古生有重瞳之人無不是帝王將相、天生富貴至極之命,而既生有罕見重瞳又是鎮國大將軍的凌燁不正好映證了這句話嗎?
因此這樣來看,凌燁是重瞳的事也不那麼震驚了。
但安若還是沉浸在這雙宛如磁鐵般攝人心魄的琥珀色重瞳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天生重瞳之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罕見異象的重瞳。
眉眼間的驚豔一閃而過,隨即她驀地在那雙琥珀色的瞳眸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縮影,幾乎每個瞳仁中都裝滿了她的小臉。
似乎除了她它們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凌燁定定地直視著她,眸中的神采依舊是那樣的執拗和瘋狂,狂猛暴戾的仿若要將她這個人從頭髮絲到整個身體都給吞噬殆盡。
那樣瘋狂的佔有慾和摧毀欲令人止不住的渾身發顫、戰慄不止。
然而讓安若不由得脊背一僵的原因卻是那瞳眸深處氾濫著的悲慼之色。
如此近的距離,也是到這個時候緩緩從異象中脫離出來的安若這才注意到那雙琥珀色重瞳深處隱藏著的脆弱情緒。
表面暴戾偏執的背後其實帶著沉重的悲傷和無盡的蒼涼。
安若羽睫忽地重重地顫抖了下。
她也許猜錯了。
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真的超乎她的想象。
像放老舊默片似的,過往的種種一一在自己腦中閃現。
他所有的好她全都看在眼底並接受體驗過,甚至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給予,可她卻好像忽略了。
其實凌燁再厲害,表面看起來再高大威猛、煞氣滿滿、令人膽寒,除去鎮國大將軍這層外衣,他也只不過仍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罷了。
他並不是金剛鐵甲,也不能刀槍不入。
他也是人,是人就會受傷,也會在心愛之人面前患得患失。
更不用提在被心愛之人誤會中傷猜忌甚至抗拒之後他又會如何的失望心寒到失去理智。
就如同此時此刻的凌燁,如今表面看起來有多瘋狂暴虐內心深處便有多傷心難過。
望著彷彿被無數煞氣和脆弱情緒徹底包裹住的凌燁,像是被驟然刺痛了般,安若心臟倏地狠狠揪疼了一下。
紅唇忽而動了動,她仰高下巴,動作緩慢卻異常堅定的貼上了他溫熱的眼皮。
對不起。
對不起凌燁。
停了片刻後。
她慢慢閉上眸,勾了勾唇,心甘情願的被帶著往湖底更深處溺去。
凌燁狠狠的顫了顫。
然令人驚奇是,感受到懷中人熟悉的氣息柔順的貼上來時,他狂躁暴戾的心思奇異地被安撫了下來。
但凌燁卻仍然沒有放開她,強健的雙臂牢牢地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
說他偏執也好,說他強取豪奪也罷。
但他絕不會放她離開自己。
在他心裡,她是他唯一認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