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將休書給你了嗎?你還來做什麼?”江寒雲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語氣疏離。
她在外面擔心他擔心得不行,忍著許多人的仇視還要留在江府,為了來見她一面更是四處奔走,他就是不領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洛鈺越看這副樣子越氣,恨不能把他疏離的表情撕碎:“別給我提休書!給我撕了!有本事你出去了再寫一封給我,我拿了馬上走人。”
洛鈺從前在洛府的時候脾氣多大?就連徐妙露,只要她看不慣就會懟回去,還能氣得那樣高傲的徐妙露沒辦法發作。
第六十四章 鎮壓監生,血流成河
洛鈺手上的力氣用得大了些,似乎牽動了江寒雲身上的傷口,嚇得她立即鬆了手,關心地道:“怎麼了?你怎麼樣了?傷口是不是很疼?”
江寒雲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因為疼痛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的:“你走吧。刑部的牢房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一個囚犯還管得了我?我什麼時候走用不著你來管!”自從與他成親,洛鈺的態度從來沒有這麼強硬過。自從嫁進了江府,她便好似收斂起了自己原先一身漂亮張揚的羽翼,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越是珍惜,就越害怕失去,就越想變成最優秀的樣子。
可是,即便她這麼小心翼翼,還是落到了這般地步,一腔深情錯付,還偏偏死心塌地。
忍下心中的惆悵,洛鈺叫道:“大夫!快給他看看。”
江寒雲本不想承洛鈺的情,奈何他傷得不輕,根本連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著她將自己的手腕拉過去給大夫診脈。
大夫診了診脈,神色凝重地說道:“夫人,江大人受傷不輕,失血過多,再加上傷口沒有及時處理,牢中環境潮溼陰暗,起了炎症,再拖下去恐怕情況不妙。”
“那便快些給他處理傷口。”洛鈺著急得不行。
見她毫不避諱地要將他的衣服和帶著血的褲子脫下來,江寒雲立即道:“不需要。”
“什麼不需要?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洛鈺給大夫使了個眼色,根本不等給他拒絕的機會。
伸手去脫江寒雲的褲子的時候,洛鈺的臉紅了紅。
與江寒雲成親到現在也有幾年了,她與江寒雲始終沒有圓房。江寒雲翩翩君子,從未對她做過逾矩之事。
起初她還以為他是因為不喜歡她才不碰她,想著往後日久生情,總會好的,後來才知道他不碰她是因為她是奸臣的孫女,他是嫌棄她。
當脫下他的褲子,看到那一片血肉模糊的時候,洛鈺的手抖了抖,再也強撐不下去了,偷偷咬著唇,紅了眼睛。
真的是觸目驚心。
這哪裡是一個讀書人受得了的?
好在江寒雲背對著她,看不見她軟弱的樣子。
另一邊,刑部的一個小廳堂之中,由寒食和琺琅陪著的阮慕陽忽然聽到了躁動之聲,聲音像是從刑部大門之外傳來的。
“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嗎?”她問。
琺琅點了點頭說:“聽到了,夫人,像是有許多人,似乎還有驚叫。”
阮慕陽記得剛剛在刑部大門外看到的是一群監生和書生。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神色一變,對寒食說道:“寒食,快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是。”
刑部大門之外,除了刑部官差之外,來的是剛剛從別處調來的五城兵馬指揮司的五十多人。
他們受洛階之命,前來維護京城的治安,懲治聚眾鬧事之人。
刑部尚書那裡,自然是已經打點好了。
“奉勸各位一句,不要再在刑部門口鬧事了,若是你們執意留下來,那本官便將帶頭鬧事之人當作反賊抓起來就地正法。”西城副指揮手中拿著刀,冷聲說道。
江寒雲已然入獄五天,國子監的監生們也罷課了五天。遲遲不將江寒雲放出來已經惹得眾怒,又聽聞昨日江寒雲被杖責了三十,眾人的情緒更加不滿,群情憤恨。
都說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只會紙上談兵。然而他們也是最飽讀詩書、最有氣節之人。尤其是他們還未走入官場,未被汙濁的官場同化,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而站在刑部門口為江寒雲不平的這些人又是整個光華的讀書人之中最頂尖的一些。
他們是最清醒、最正直的,又怎麼會怕這些權貴?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
中間有人忽然大聲喊道:“他是洛階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