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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話字字得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綰妃是如何的賢良淑德。只是嘉元帝卻沒有說話。他自然明白,她來照顧自己,肯定不是她的本意。也是,這後宮嬪妃之中,最理所應當照顧自己的,是她。嘉元帝淡淡道了一聲&ldo;不用了&rdo;,然後才張嘴喝著藥。這藥極苦。說起來也是好笑,他堂堂大齊的皇上,偏偏怕苦。這一點沒有人知道,就連徐貴妃也不知道,更別提正在照顧自己的這個女人。喝完了藥,嘉元帝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一言不發。之後的半個月,綰妃每日都在嘉元帝身邊伺候。若是換個人,接了這個差事,肯定會藉此好好表現,只是綰妃除卻每日喂藥之類的差事,同嘉元帝的話卻是少得可憐。綰妃也不是沒有想過好好伺候,畢竟她自己不稀罕,還得考慮考慮自己的兒子。不過一想起那日兒子進宮的時候,最後對她說得那句話,她便覺得兒子真的是長大了,懂事了。綰妃一直都知道兒子是個孝順的,因為這個,她對嘉元帝也沒有什麼恨意。她活得灑脫,心裡只惦記著一雙兒女,眼下又多了兒媳和未出世的孫兒,日子不曉得有多舒坦。而且,伺候嘉元帝喝藥總比伺候他睡覺要好,這麼一想,綰妃的心態也就平和多了。這一日喝完了藥,嘉元帝卻主動開口留了人:&ldo;陪朕說會兒話吧。&rdo;綰妃一愣,之後神態自若的放下藥碗,神態溫順道:&ldo;皇上想說什麼?&rdo;這些年她成了眾矢之的的寵妃,全是嘉元帝主動賜予的寵愛,她自個兒倒還真沒花什麼心思,也從未想過想方設法討好這大齊最尊貴的男人。同c黃共枕二十載,面對綰妃的態度,嘉元帝也只不過是笑了笑。他道:&ldo;太子之位。&rdo;綰妃眸色微怔,立刻看向嘉元帝的臉,翕了翕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當寵妃不比其他,平日跋扈些,做出的事情出格些也就算了,但是絕對不能過問政事。而太子之位,則是萬萬不能提的。想著上回兒子因為這件事情被禁足,足以見嘉元帝心裡的打算。是了,他心心念念只有一個徐貴妃,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加上二十年的相處,這感情自是隻增不減。這太子之位,他想給誰自是昭然若揭的。綰妃沒有接話,只安靜的垂了垂眼,繼續聽嘉元帝說下去。這次重病,且不說何時痊癒,卻讓嘉元帝難得靜下了心。平日處理繁瑣的政務,一貫cao勞,晚上去後宮的時候,也不能完全放鬆。想起那哭哭啼啼的梁皇后,隔三差五來看自己的徐貴妃,又想著日日在自己的身邊侍疾卻少言寡語的綰妃……嘉元帝的心裡想著:興許以前自己是錯了。綰妃見嘉元帝一直看著自己,袖中的手倏然握緊,而後卻毫不猶豫的對上他的眼睛。怕什麼?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她心裡還有什麼可怕的?綰妃道:&ldo;臣妾只不過是一介女流,太子之位事關江山社稷,皇上福澤深厚,有上天庇佑,這等立儲之事眼下倒是一點兒都不急。如今皇上最緊要的不過是養好身子。&rdo;滿口的虛情假意!嘉元帝的臉色一沉。只是之後又想:這等的虛情假意,不過是他之前想要的。認為她做得最好的地方,如今他倒是因為這個而不悅了起來。嘉元帝一時間想明白了許多事,卻也知曉這些事情再也無法挽回。他對徐貴妃除卻青梅竹馬的情義,不過是因為一個&ldo;愧&rdo;字。他辜負了她,欠她太多,所以才想著補償。只是‐‐他辜負的女子又豈止徐貴妃一人?就說榻邊坐著的這個,剛進宮那會兒也不是對他心生愛慕。她為他笑過,為他開心過,那時候她也不過是個知書達理的小姑娘,出身雖不是最顯赫的,可舉止談吐卻是極出挑的。自然,最出挑的還是她的容貌。他平心而論,若當時她沒有這般的花容月貌,也不會選擇她。&ldo;朕乏了,你下去吧。&rdo;嘉元帝閉上了眼睛,嘆息似的說道。綰妃起身,盈盈彎腰行禮:&ldo;臣妾告退。&rdo;說著,便是施施然離開了帝王寢宮。榻上的嘉元帝睜開眼眸,側過頭看向外頭。&iddot;十月底,嘉元帝的身子非但沒有好轉,反倒是越發嚴重了。御醫束手無策,查不出病因,只用最好的藥吊著嘉元帝的命。嘉元帝知曉自己時日無多,便立下立儲遺詔。三皇子傅湛,天姿聰穎,仁慈豁達,恪盡孝道,勤習政務,品行良好,將來可為天下君。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