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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則無聲的告訴我,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只要他是個人,一定會有軟肋。
西海河這裡的無線訊號完全被遮蔽了,所以我們連對講機都沒帶,跟著那個人順著這條陡峭的路走了大概四五百米,還是沒有到頭。這時候,對方停下腳步,找了塊比較平坦的地方,讓我們坐下,金瓶梅故意坐在他的正對面,以便吸引這人的大部分注意力。我一看,頭就暈了,丫真把脫困的希望寄託在我身上了?
“你是他們的頭兒,對嗎?”這個人如果不動手的話,確實溫和的像一陣清風,他看著金瓶梅說:“我姓鄺,我們可以談談。”
“還是那句話,你得找個我感興趣的話題,不是嗎?”金瓶梅完全放鬆了,那樣子好像在茶館裡跟人擺龍門陣一樣。
“影子,這還不夠?”這個姓鄺的人盤膝坐下,對金瓶梅說:“不要否認,你是為影子而來的,同樣,我也為影子而來的,不過我們之間不存在競爭,相互交換一下彼此掌握的資訊,這對大家都有利。”
“我本意是找化石的,那個東西能賣錢。”金瓶梅咳嗽了一聲,四平八穩的說:“但是到這兒就發現了這種影子,我好奇。”
隨著他的咳嗽,我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這是他在發暗號,他覺得已經和鄺高手搭上話了,對方的注意力被吸引,而且對方根本不拿正眼看我,金瓶梅想讓我尋找機會。
我沒有槍,只有一把刀子,在口袋裡攥的刀柄都是汗水,我雖然無賴了點,但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在正常情況下,我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不管對方有沒有抵抗能力。不過我拼命在說服自己,就衝著鄺高手剛才海K我那一頓,背後捅他一刀子好像也不為過。
“不要開玩笑了。”鄺高手的眼神和表情都很溫和,估計這也是金瓶梅敢於東拉西扯的一個重要原因:“如果你真是找化石的人,那麼你肯定呆不到今天。”[小說網//。。]
“什麼意思?”
“如果我說,上面那些找化石的人,已經不是你第一天來到這裡時看到的那些人,你會作何感想?”
“已經不是我第一天看到的那些人 ?'…'”金瓶梅顯然被這個話題吸引了,而我也停下了偷偷摸摸朝鄺高手而去的腳步。
“是這樣。”鄺高手接著說道:“這也是我對你感覺很奇怪的一點。”
據我所知,來到西海河這邊找化石的人大概七八撥,一直各自為政,但鄺高手說,這些人現在已經被另一批人取代了。這一批人是一個完整的整體,同屬於一個勢力。
這好像有點天方夜譚了,我們幾乎沒有跟別的團伙進行過接觸,所以他們換沒換人,這真看不出來。但鄺高手的話像是個童話故事,那麼多人,別人想取代就取代?這等於從他們手裡搶錢。
更重要的是,工程內工程外,七八夥人足足二百多個,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被人調包?雖然每天都有車輛來往,但那麼大的動作,我們沒理由察覺不出一絲一毫。
這也就是鄺高手對金瓶梅感覺奇怪的地方,七八夥人都一股完整且強大的勢力取代了,卻惟獨留下了金瓶梅,甚至金瓶梅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金瓶梅笑了笑,這種故事連我都騙不過去,更不要說騙他。
“這故事不高明。”
“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真的。”鄺高手繼續用那種很溫和的口氣說:“我對你感到奇怪,但並沒有招惹你的意思,我只想做我要做的事,不過你今天自己跟下來了,這個機會很難得,我願意跟你聊聊。”
“如果順著這種明顯是民間靈異小段的梗子往下聊,我想我們肯定聊不到一塊。”金瓶梅已經認定鄺高手在胡謅,他又輕輕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要是想聊關於影子的事,你至少得說明你的來意,你找那些影子做什麼?”
在我和金瓶梅的意識裡,都覺得鄺高手肯定不可能實話實說,所以可以直接無視他的話。我又以厘米為單位,從後側面朝鄺高手靠近,一邊移動一邊在心裡罵金瓶梅的全家,這貨太坑了,這麼扎手的事,竟然非要我幹。
金瓶梅說著話,而且說得很藝術,並非喋喋不休的一個勁兒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而是撿著要緊的話時不時扔出去一句,噱頭十足。我距離鄺高手只有兩步路那麼遠,心裡盤算著猛然撲過去捅他一刀,估計他多少都要受傷。
我很輕很輕的拔出刀子,心裡卻砰砰亂跳,望著鄺高手如同石頭一樣穩定的背影,我突然後悔了,不該聽金瓶梅攛掇,這不是脫困,這簡直是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