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威勢,然而就在這隻手掌擊出的一瞬間,雷烈的眼中心中,以至於神識之中,頓時完全被這一掌所充斥,周圍的一切全都不復存。此時此刻,這隻手掌便是整個天地,整片星空,甚至是整個宇宙意志的體現,而他,只不過是在這至高無上的意志之下,正在面對後者審判的小小螻蟻。
雷烈當年初入破空境的時候,曾經在星空中受到過謝凌的狙擊,只是一個眼神,一記距離不知多遠打出的巨掌投影,就差點讓他灰飛煙滅,然而和眼前這一掌比起來,謝凌那時的攻勢,甚至是他本尊現身後,和雷烈交手時發出的攻擊,全都只能用卑微來形容。沒錯,就是卑微,在這一掌的面前,謝凌這樣煉空境的大能,不過是一隻強壯些的螻蟻,同樣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與之對抗,只能乖乖地束手待斃。
至高界之所以被冠以至高二字,不僅僅因為它是這個宇宙中能量層次,發展階段最高的世界,更是因為每一個能夠升入這個世界的存在,都會自動成為至高意志的執行者。在這支配宇宙的意志面前,任何誕生於這個宇宙的強悍生靈,哪怕是碎空境巔峰的大能者,也同樣無力進行抵抗,而且無法提起半點的抵抗之心。
好在雷烈並不是這個宇宙的生靈,儘管他的武學傳承裡,幾乎有一大半是屬於這個宇宙,但他的靈魂乃至於肉身,全都來自另外一個宇宙,面對那蘊含了一絲至高意志的攻擊,受到的影響遠比後者小得多,雖然依舊心神巨震,卻總歸沒有完全喪失反抗的勇氣和信念。
“身心化刀,九招合一,斬!”用力咬破舌尖,強行激發起心底的鬥志,雷烈狂喝著,身體倏然在一陣光華閃動中化作一柄長有丈餘的長刀,如同驚雷掣電般掠過星空,直奔那仍然在緩緩擊出的一掌而去。這一刀,已經超出了以身化刀的範疇,他的戰意,他的鬥志,他的信念,以及他全身所有的力量,甚至是他的生命,全都已經融為一體,融入到了這一柄長刀中,這是他迄今為止武學的最巔峰,過了這次,就連他自己也不敢保證還能發出同樣一擊。
“轟!”長刀終於和怒戰天的手掌碰撞到了一起,下一刻,雷烈的身體重新由長刀變回人身,整個人如同墜地的流星一般向無盡的星空墜落,一路之上不知撞毀了多少星辰,又不知因為高速的運動而破開了多少空間之壁,就那樣一直飛入到星空最深處才終於停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雷烈的情況並不好,怒戰天那一掌雖然沒能要了他的命,卻也讓他的世界之體五勞七傷,體內世界滿目瘡痍,身上的經脈至少斷了八成,全身的骨頭更是沒有一塊完好無損的,體表的面板更是寸寸裂開,鮮血如泉湧一般流出,即便以他的強悍,一條命裡也至少去了五成。然而他對此似乎毫不在意,懸浮在深邃的星空中,雷烈縱聲大笑著,笑聲暢快之極,彷彿一個在沙漠中跋涉的人,終於找到了尋覓多年的寶藏。
怒戰天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雷烈的身邊,卻並未打斷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發洩自己的感情,直到他的笑聲告一段落,這才淡淡地問道:“你懂了嗎?”
“只懂了一半。”雷烈臉上依然帶著微笑,絲毫不顧身上的傷勢,畢恭畢敬地衝著怒戰天行了一禮:“多謝前輩的指點。”
“我並沒有指點你,只是在施展自己的武學,你能活下來並有所領悟,那是你的造化,和我沒什麼關係。”怒戰天沉聲道:“你的資質和悟性只算一般,但信念和鬥志之強韌遠遠在同儕之上,蕩空選中你作為傳人,算是他有眼光。”
“前輩認得晚輩的岳父?”怒戰天能夠一眼認出自己最大的兩副底牌,又一口道出蕩空的名字,還是那樣一副語氣,和前者的關係可想而知。
“剛升入至高界的時候,我的本尊曾經和那老東西打過幾次,他沒贏,我也沒輸,就有了交情,後來更是欠了他幾個人情。”怒戰天對自己和蕩空的關係一語帶過,隨後又道:“我在這裡等了幾十億年,想不到最後等到的卻是你,外面那幫小傢伙也算是我的後裔,把你送進來原本是希望助我一臂之力,可你既然是蕩空的傳人,我又怎能對你下手?我當初違逆至高意志出手,本尊隕落之後又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想不到還是躲不過他的最終裁決。”
說話間,身體已經從雙腳開始,化作無數光點在空中飛散,不過片刻的時間,已經只剩下了上半身。
“你如果就這麼出去,難免和那幫小傢伙起衝突,這戰界原本就是仿效蕩空那老東西的世界建成,我離去之後,就送給你,融入你體內的世界吧。一來可以有個憑據取信於他們,二來算是還蕩空那老東西的人情,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