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隻前爪子蹭到他面前,揮了揮。結果,一下子沒注意,這隻貓兒平衡失調,把自己摔進了水裡。西弗勒斯不由得樂了,他把貓兒撈起來,可貓兒卻出於本能使勁地甩著腦袋,想把身上的水珠甩幹,於是又噴了西弗勒斯一頭。西弗勒斯牽扯著嘴角,嘗試著露出一個略顯溫柔的笑意。這果然不一樣呢,和那些喜歡欺負自己的壞孩子比,其實這隻白團兒只是喜歡逗自己玩兒吧,雖然它只是一隻小動物,但是它也許可以成為自己第一個朋友呢。
“小東西,我現在全身都溼了,可這裡沒有衣服給我換洗呢,等你主人回來的時候,看見我這個樣子,會不會讓他對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呢?”小小的西弗勒斯站在水中苦惱地思索著。他懷中的小貓兒使勁往岸邊蹭著,可見無論這隻貓有多靈性,它和普通的貓兒一樣,還是不喜歡接觸水的。西弗勒斯索性就朝岸邊走了幾步,貓兒掙開他的身體,茲溜一下就跑遠了。擔心它會走丟的西弗勒斯急忙追上去。
這一次,貓兒直接跑進了那片碧綠的植物林,西弗勒斯跟在它身後,卻一直都追不上它。自從醒來,西弗勒斯的身體就一直疼著,雖然他比較能夠忍受疼痛,但是在現在這種劇烈的運動下,他還是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因為奔跑確實加劇了他的舊傷,總之,西弗勒斯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變得更加疼了。
“Stop,please。”西弗勒斯停下步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的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顯得身形更加瘦小。白團子轉過頭來看他,隔著不遠的距離對著他“吼吼”地叫著。小東西像是炸毛了一樣,絲毫沒有因為西弗勒斯的疲累而妥協。西弗勒斯任命地繼續往前挪著步子,他總覺得這植物林其實比他眼中所見的要大得多,因為他跟著白團子進來已經跑了十分多鐘,可是還沒有看見出口。也許,這裡也用了空間擴充套件咒?西弗勒斯不確定地想。啊,可以使用這麼大面積的空間擴充套件咒,可見這裡的主人一定是一位很厲害的巫師。
等到白團子終於停下奔跑的時候,西弗勒斯正為眼前所見的一切而張大了嘴巴。這裡應該是植物林的中心地帶,有一塊很大的空地。空地上落滿了新雪,踩上去吱嘎吱嘎地響。而空地的中間是一汪很大的溫泉,散著嫋嫋的蒸汽。白團子興高采烈地叫喚著,扯著西弗勒斯溼漉漉的袍子一角,將他帶到溫泉邊的一張石臺邊。它指了指石臺,又立刻躺倒在地上做了一個人類睡覺的姿勢。
“你讓我睡在這裡麼?”西弗勒斯不確定地詢問道。
白團子沒有說什麼,只是打了一個滾兒爬起來,咬著西弗勒斯的衣角,只把他往石臺上扯。這貓兒好像知道很多東西,但總不會害他,西弗勒斯便順了它的意,抬腳爬上石臺。臺子有點高,以西弗勒斯的身形爬上去還有些吃力,貓兒著急地甚至用自己的背在他的腳下墊了一下。就在西弗勒斯在石臺上躺下來的瞬間,一道又一道的光芒忽然從石臺的邊緣射出。他還來不及表達詫異,那些光芒就將他團團圍住,而他很快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白團子守在石臺旁邊,它的耳朵尖兒動了動。除此之外,靜默如一尊石像。而西弗勒斯這一睡,整整睡了七天。
西弗勒斯覺得自己迷迷糊糊中好像在海水中浮沉,身體明明無處不痛,卻又不清楚痛的來源。他想要蜷縮起來,那會是一個讓他覺得安全的姿勢,可是似乎有一根針在他的血脈中不斷開鑿著,使他無法如願地將身體縮成一小團兒。生死的界限在這裡變得很模糊,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是真正醒著,還是在意識的假想中變成了一個幽靈。
慢慢地,在那種疼痛達到了難以忍受的極致了之後,漸漸平復了下去。西弗勒斯發現他對自己的手腳重新恢復了控制力,那種仿若是禁錮般的壓力從他的身上撤去了。鼻間有著難以忍受的臭不可聞的味道,西弗勒斯掙扎著爬起來。他首先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似乎不痛了,然後就發現自己的手臂上,身上都是一團一團髒兮兮的汙泥,那些難聞的味道正是由自己身上發出的。小白團子見他好不容易醒來,歡呼了一聲,卻因為這氣味捂著鼻子用兩條後腿往旁邊退了退。
西弗勒斯嫌惡地看著自己,小白團子用一隻爪子指了指溫泉。這個意思很好理解,西弗勒斯二話不說從石臺上跳了下來——他發現雖然自己身上粘膩膩髒乎乎的,但是這些髒東西似乎沒有沾染到光滑如鏡的石臺上——他有些詫異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協調性似乎變好了,從這麼高的石臺上跳下來,竟然還有種輕盈的感覺。
泡溫泉讓西弗勒斯覺得很舒服,這應該是富人們才能享受到的上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