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乾糧,我得趕緊啟程。”
“趁夜就走?”朱將領試圖做最後的挽留:“就算要走,今晚也該養精蓄銳,明日再走。”
明日?他又如何能等到明日?如今日夜兼程也嫌不夠快!沈予沒時間多做解釋,只簡短回道:“不了,我現在就走。勞煩朱大哥去將我的坐騎牽過來。”
說著他已再次對眾將士拱手作別,轉身便往營帳裡走,打算回去收拾行裝。
就在此時,只聽“嘩啦啦”一聲脆響,有人將酒罈子摔碎在地上,高聲喝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孤家寡人一個,也不想去舔天授帝的腳趾頭。老子跟你去!”
“朱大哥!”沈予很是詫異地回頭,試圖阻止:“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誰他媽跟你鬧著玩兒!衝冠一怒為紅顏,多風流多意氣!老子想去見識見識。”朱將軍哈哈大笑起來,看向身後一眾將領,招呼道:“兄弟們,還有誰看不慣天授帝的?都跟著來罷!”
……
山風獵獵,迴盪起一片熱血沸騰的呼喝聲。終於,在進入京州地界的前一夜,北地將領分成了兩派。
八九百人的規模,沈予帶走了一半人馬。
第293章
沈予帶著四百人繞路而行,與赴京人馬分道揚鑣。眾位追隨他的將士原本以為,這位“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威遠侯,以後必定該日夜兼程快馬趕路了。
豈料沈予卻是不緊不慢,與先前的著急擔心判若兩人,反而顯得沉穩許多。
眾人跟著他走了一夜路,到了第二天白天,按理該是趕路的好時候,豈料他卻下令安營紮寨,停頓休整。
朱將領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問道:“侯爺,咱們跟著你是去救人的,怎麼你反倒不急了?”
沈予卻不回話,只伸手指了指正北方向,轉移話題道:“離此地兩天路程,有一座荒山,各種匪類長期盤踞,打劫過往商客。你跟兄弟們說一聲,今天好生歇息,順便出謀劃策。明日咱們啟程剿匪。”
“剿匪?”朱將領更加摸不著頭腦:“侯爺,您這是耍人玩兒呢吧?到底是要去剿匪?還是要去救人啊?”
“先剿匪,後救人。”沈予乾脆地道:“剿匪是咱們一起,救人我自個兒去就成了。”
言罷他嘆了口氣,又隱晦再道:“等到剿匪成功之後,你就率領這四百兄弟們返回京州罷。”
“啊?”朱將領一頭霧水:“侯爺,咱能不賣關子嗎?我聽得雲裡霧裡、糊里糊塗……”
瞧見朱將領一個大老爺們如此迷茫不解,沈予忍不住低笑出來:“朱大哥還不明白嗎?有人對我用了障眼法,我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朱將領似明白幾分:“你是說……咱們當中有內奸?”
沈予但笑不語。
朱將領見他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反倒來了心思,拉著沈予往帳子裡一坐,迫不及待地問道:“快跟我說說,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沈予斟酌片刻,才如實回道:“朱大哥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最一開始清意來傳話,說我的心上人被擄劫了,我是又驚又疑,唯恐她遭到不測……不過昨晚你們說起鸞夙的事,我才醒悟過來此事不簡單。”
話到此處,沈予刻意頓了頓,續道:“實不相瞞,我那心上人出身雲氏,身份貴重敏感。你也知道雲氏的名望,她樹大招風遭人擄劫,極有可能。可如今鸞夙也被人擄走了,這事便蹊蹺了,可見來人並非針對雲氏,或者說,並不是單單隻針對雲氏。”
“侯爺的意思是……有人針對天授帝?”朱將領疑惑地問。
“不錯,的確是針對聖上,而且也是針對我。”沈予沉聲分析道:“鸞夙是聖上的女人,若是她有何不測,惱恨傷心的就是聖上本人。倘若此時我再抗旨不遵,帶領你們去房州救人,就是等同於造反……聖上一怒之下必會問罪,屆時不僅我活不成,你們這些北地來的將領,都要跟著遭殃。”
“歸根到底,有所損失的還是天授帝。”沈予指了指自己:“原本朝中就是武將後繼無人,倘若我一死,你們又被治罪,聖上手裡就沒什麼帶兵之人了。”
而剩下那部分如期赴京的將領,天授帝也會受此影響,再也信不過他們,不會委以重任。
聽聞此言,朱將領反倒很是坦然,笑著擺了擺手:“咱們這些兄弟既然願意跟著你出來,就是不待見天授帝的。打仗之人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誰稀罕這條命?關鍵受不了這憋屈!”
“朱大哥稍安勿躁,先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