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能耐,可在雲辭看來,已算是“天賦異稟”了,尤其出岫還是個女兒身。
這世上多少女子,窮其一生都目不識丁,能夠識文斷字者,多為大家閨秀。有些女子雖拋頭露面經營生意,也都是小本買賣。而云府貴為天下巨賈,賬本記錄之複雜、涉及金額之巨大,皆是世所罕見。
而出岫竟能在短短二十日之內將兩年前的一本舊賬看懂摸清,且還是錦緞坊的年帳,這又如何不令雲辭讚歎?眼前這無聲的少女,彷彿是學而不厭,更難得觸類旁通!
並且,她本人還並不以此而驕傲自滿,彷彿是對自己的聰慧毫無察覺,一味地虛心求教。
這使得雲辭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調整計劃,原本只想教給她一些淺顯簡單的記賬方式,可眼下,已不自覺地增加了難度。
一個學得深入,一個教得愉快。雲辭知曉,若長此以往,只怕再高深的賬本也難不倒出岫了。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與此同時,出岫也發覺,近幾日雲府出入之人愈來愈多,亦或者說,是清心齋裡的陌生面孔愈來愈多。這種現象所帶來的後果便是,雲辭開始命她迴避,甚至有整整一日未曾傳喚她去清心齋侍奉。
出岫變得越來越清閒,可奇怪的是,整座知言軒之內,旁人都越來越忙碌。尤其是淡心與淺韻,每日都顯得疲憊不堪。
這種現象在臨近三月底的最後幾日,更為凸顯。出岫瞧著旁人的手忙腳亂,反觀自己的清閒,漸漸生出一種格格不入之感,好似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她隔絕在外。
出岫不喜歡這種感覺,躊躇了整整一日,才瞅了機會拉住淡心詢問緣由。
豈知淡心卻是笑道:“這你便有所不知了,咱們雲府乃天下第一巨賈,各地的旁支、鋪子不計其數。從前各地、各行業的管事皆是在年前來報賬回話,可近年來生意越發大了,旁支子弟也越來越多,大家一窩蜂地擠到年前趕來,府裡實在吃不消。”
“各地旁支在年前覲見太夫人和主子,這是幾百年的老傳統,不好改。因而從前年起,太夫人便做主,將各地各行業的報賬時間,推遲到了三月底。如此一來,管事們可以等到年後再動身,上年年賬、來年計劃一併稟報,一舉兩得。”淡心對出岫如是解釋。
出岫這才弄明白,原來這幾日的生面孔,是雲家在各地的管事們。如此說來,自己初來乍到不了解情況,又不會說話,的確也幫不上什麼忙。出岫自我安慰著,心中也好受許多。
“這些日子忙著招呼管事們,膀子都要累斷了。”淡心抱怨著,又道:“主子這會兒在議事堂,我得去侍奉著,先走了。”言罷匆匆喝了口茶,眨眼間已跑出屋子。
出岫見狀大感無奈,本欲尋點事情做,給小丫鬟們搭把手,誰知在園子裡走了一圈,幾個小丫鬟都不在房中。
出岫不禁嘆了口氣,準備回屋子裡練習打算盤。誰知這念頭剛一興起,已聽聞一陣敲門聲響起,伴隨著一個頗為謙和有禮的男聲:“請問,侯爺的清心齋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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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紅顏初現引風波(二)
“請問,侯爺的清心齋怎麼走?”說話的男子聲音謙和,彬彬有禮,但十分陌生。
出岫見四周沒有其他人,且這座院子是侍婢們所住,並不方便陌生男子進來;於是她只好無聲地迎了上前,開啟虛掩著的大門。
院門外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相貌清俊,書生打扮,很是儒雅。出岫開門的一瞬間,男子目中霎時閃過驚豔之色,呆立當場。“啪嗒”一聲,竟是連手中的書冊都掉落在地。
出岫垂眸瞧著地上的冊子,只覺頗為眼熟。倘若她沒記錯,這應是淮南地區的米行賬簿,賬目是前年的,雲辭近幾日才考教過她。
這般想著,出岫便不自覺地俯身將賬本撿了起來,再起身時,見那年輕書生仍舊呆立在門前,口中尚且喃喃道:“仙女……”
出岫聞言哭笑不得,連忙揮手令他回神,又將賬本遞還回去。書生這才回過神來,耳根泛起可疑的紅色,連忙接過賬本道:“方才……是在下唐突,還望……姑娘恕罪。”
出岫抿唇一笑,表示並不在意。
“嗯,這個……敢問姑娘……清心齋如何走?”書生已有些語無倫次,垂下眼簾不敢抬頭去看面前的美人。他兀自等著回話,可等了半晌,卻無一絲動靜。這才冒犯地抬起頭來再次打量,卻見面前的美人指了指喉嚨,一臉抱歉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