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如今我也只能對外說她瘋癲了,以此為藉口將她關入刑堂。”
“原來灼顏沒瘋。”淺韻喃喃道,也不知是失望還是怎的:“從她身上,還能套出什麼話來?”
出岫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進展:“更令人措手不及的事,她今早宣稱有了身孕,屈神醫特意去刑堂為她診脈,的確是真。”
“是誰的孩子?可有頭緒?”淺韻又問。
出岫立時沉了臉色,道:“她一口咬定是侯爺的。可趕巧,侯爺去世兩月餘,她懷胎恰好三個月……”
“怎麼可能是侯爺的!”淺韻憤憤地斥道:“她怎能如此汙衊侯爺的英名?侯爺……侯爺怎會看得上她!”
淺韻心裡是一百個不相信。她縱然因為雲辭的死,對出岫有所怨憤,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認,雲辭喜歡的唯有出岫一個人。即便從前夏嫣然懷有身孕,也不過是個轉移眾人視線的幌子罷了。
莫說淺韻不信,出岫自然也不會相信。可灼顏是知言軒的丫鬟,又是夏嫣然陪嫁來的,若按照舊例,陪嫁丫鬟做了通房,是再也尋常不過的事。雖然知曉雲辭絕不會碰灼顏,可如今灼顏一口咬定,誰也沒有真憑實據去否認……
畢竟,逝者已矣,灼顏敢這麼胡言亂語,也是因為雲辭已不在人世。
想到此處,出岫面上劃過罕見的冰冷神色,壓低了聲音道:“我原本還想著,看在夏老爺的面子上放她一馬。如今她既然斗膽損毀侯爺的英名,我也無需再對她輕饒。”
此話一出,淺韻不禁一凜,只覺出岫似瞬間變了個人。
便在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竹揚也突然開了口:“若咱們猜得不錯,灼顏的孩子必定是二爺的。那晚在假山後頭,他二人……”
話到此處,竹揚已是難以啟齒,便適時住口,轉移話題再問:“夫人要如何拆穿她?”
出岫並沒有表態,只沉著臉色,雙手疊放在小腹之上,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才見她冰冷抬眸看向竹揚與淺韻,道:“她既然說是侯爺的孩子,那便不能再將她關在刑堂。我不僅要放她出來,還要好吃好喝伺候著她……”
出岫瀲灩的美目之中閃過一道莫名寒光,直教另外兩人都打了個寒顫。淺韻目不轉睛看著丹墀上的離信侯遺孀,心底只有一個念頭:出岫真的變了。
然而,在這危機重重之地,她的變化是必然,若要為雲辭報仇,她定要變得鐵石心腸起來,否則將自身難保。
一時之間,屋內的三個女人皆沉默著,各有各的心思。彷彿是有一種叫做“算計”的東西隱隱生出,蛇打七寸,務必一擊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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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出岫將灼顏有身孕之事稟報了太夫人,由太夫人做主,將人從刑堂裡放了出來,許她暫回知言軒調養。
灼顏在刑堂牢房內呆了幾日,人看著有些怯怯的,目光呆滯回到知言軒。
彼時,出岫正斜靠在美人榻上飲著花間晨露,見遲媽媽引了灼顏進來請安,便慵懶地抬起眼簾瞥去,閒適而問:“回來了?”那神情與語氣,頗有幾分像夏嫣然。
灼顏見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似受了驚一般亟亟稟道:“夫人恕罪……那晚奴婢不知您在場,說話衝撞多有得罪……”
“啪嗒”一聲打斷了灼顏的話,是出岫將茶盞擱在了美人榻前的桌案上,輕笑道:“那夜我孕中失眠,去內花園散步,怎得你見了我,就如同見了鬼一般?”
“夫人……”灼顏咬了咬唇,想起那晚在內花園假山後頭見到出岫時的感覺,真真是詭異至極。出岫穿一身素淡衣裙,披著件披風不施粉黛,可眼角卻點了顆淚痣,手中還捏著把匕首……當時她被匕首上的紅寶石閃了眼,又瞧見那顆淚痣,便嚇得腿一軟,抖得跌坐在地上起不來。
當時真是嚇怕了,猶如瘋子一般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繼而她便被打入刑堂。可這些日子在刑堂,她已想得透透徹徹,這分明是出岫設下的陷阱,要套她的話!如此一想,她反倒穩下心神來。
只要沒有真憑實據,即便說過什麼胡話,出岫又能拿她怎樣?再者,她還有肚子裡的孩子。這孩子,便是她扭轉乾坤的關鍵!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灼顏對此心知肚明,便也咬了咬牙,假作怯懦道:“那夜,奴婢思念我家小姐夜不能寐,便跑去內花園想要為她祈福,豈知衝撞了夫人……當時奴婢是嚇壞了,才會口不擇言。還望夫人恕罪。”
灼顏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輕笑傳來,抬頭只見出岫從美人榻上起身,蓮步輕移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