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寧乖巧地點了點頭,這一夜,兩人自然又是相擁而眠。不過沈修銘帶著明兒要和沈國公拼命的架勢,楚惜寧則在心底埋下了些許整治人的想法。☆、141 父子和解沈國公躺在床上,已經悄悄請了大夫看過了。把一干丫頭全部都攆了出去,只一個人用被子蒙著頭,見四周沒有動靜,才敢哼唧出聲。屋裡黑漆漆的,長夜漫漫,他的渾身僵痛,也不知什麼時候,這把老骨頭才能好。“吱呀!”的一聲,就在他的呻/吟聲漸漸變大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誰呀,我不是說了麼,誰都不準進,滾出去!”沈國公猛地撩開被子露出頭大喊了一句,又把被子蓋了回來。只是來人並沒有聽他的話,而是把門關好了,放慢了腳步走了過來。沈國公閉著眼睛仔細地聽著,暗暗咬緊了牙根,誰這麼不知趣。他是越想心底越惱火,不由得“噌!”地一下子掉轉過身,手臂撐著上身似乎想坐起來,卻又弄到今兒摔得地方,顫巍巍地跌了回去。“喲,國公爺這是要耍猴戲給我看呢!”一道略顯戲謔的女聲傳來,廖氏身上裹著藏青色的披風,手裡拿著燈籠,站在離床邊不遠的地方。沈國公半眯著眼,一半是因為渾身疼痛的,一半是因為距離太近的燈光。在燈光的對映下,沈國公的臉色極其蒼白,而且因為忽然遇到燈光而顯得有些畏縮,平日裡威風凜凜的國公爺,此刻瞧著倒真的只是一位生病的老者罷了。廖氏將披風的帽子拿下,露出原本的面容,她站在那裡被燈光映襯的有些恍惚。居高臨下地看向沈國公,倒頗有幾分氣勢。“是你。”沈國公冷哼了一聲,猛地揮了揮衣袖,似乎要把那刺眼的光揮走。也難怪能讓廖氏進來,他身邊的那幾個丫頭對這位國公夫人還是畏懼的。廖氏抿著紅唇輕笑了一下,轉身將小桌上的燈點燃,滅掉了燈籠,瞬間屋子裡便有了幾分光亮,也不再那麼刺眼。“成親幾十年了,都不曾聽你用方才那般口氣說過誰,沒想到第一次重話竟是對著我說的。夫人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沈國公咬著牙從床上坐起,廖氏順手遞了個軟枕塞在他的背後,就坐到了床邊。隔了這麼久,夫妻倆還是頭一回在床上靠這麼近。“國公爺說笑了,我的膽子小了那麼多年,也沒見誰可憐我。死了長子,有人要毒害次子,現如今連一向不愛理後院事兒的夫君,都魔障了一般,要給次子收丫頭。似乎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夫君竟是去了天香閣爬不回府了,想來那裡的姑娘定是狐媚性子。”廖氏輕輕抬手溫柔地替他整理著散亂的髮髻,只是話語裡卻是極近諷刺。沈國公被人從天香閣抬回來,廖氏一次都沒來過,沒想到第一回半夜前來就給他這樣大的難堪。“要不是你的好兒子,和旁人合謀下藥,我何苦如此狼狽?”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沈國公的胸口處就溢位了無數的怒火,他瞪圓了眼睛看著她,帶著十足的兇狠。“國公爺和二郎為的都是收房一事,二郎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萬事強求不來。況且我實在是不明白了,我聽人說姑奶奶將你的心事兒猜出來了,還大張旗鼓地給喜樂齋送人,結果到你這裡對峙,你卻把功臣罵得哭著跑了出去,這又是為何?”廖氏絲毫不理會他的瞪視,秀氣的眉頭皺在了一起,臉上露出幾分疑惑的表情。沈國公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卻只冷哼了一聲。停頓了半晌,才問了一句:“你半夜前來就是為了這個?”廖氏看著他並不回答,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她站起身有些俯視的意味,低聲道:“在國公爺的心中,比誰都清楚男人不該插手後宅之事,更何況是兒子收房的事兒。所以你只敢在我和二郎面前明白地表示出來,姑奶奶那裡恐怕是偶然心急說的。當二兒媳真正的找人來對峙的時候,你自然不敢把心底的想法拿到檯面上來,只能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去敷衍,來表現你身為國公爺和公爹的英明嚴肅麼?”廖氏的話語字字戳心,每一句都精準無比地打在沈國公的軟肋上,讓他避無可避。心底所有難堪的想法都被人挖了出來,絲毫不留情面,沈國公的身子氣得發抖。“廖氏,你別太過分了!是誰給你這樣的權利,來質疑我的決定?又是誰給你的膽子,來猜測我的想法?”沈國公也肅著一張臉,話語裡帶著幾分氣急敗壞和警告。男人的大吼聲落下,屋子裡便陷入了一片靜默之中,隱約可以聽見二人的呼吸聲。“我是國公爺的妻子,也是國公府的女主人,我只是希望我的夫君和兒子能過得好。二郎和二兒媳有自己的路要走,國公爺還是不要太過苛求的好。”過了半晌,廖氏才緩緩地開口,方才爭鋒相對的口氣已經全部收斂了起來,再次變成了往日裡的溫和。沈國公聽她的口氣軟了下來,心裡的火氣也稍微降了些,卻還是冷哼了一聲,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我這次來是為了勸國公爺,依二郎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