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輕輕笑了笑,眼眸裡閃爍欣慰的目光。即使少年時期在軍隊磨練出了冷硬,但是至少他還願意為一個姑娘留下柔軟的地方,即使那個姑娘家看起來手段不少,以沈家後院如今混亂的狀態,想要求娶那家姑娘還得費神費心費力。“把楚侯夫人請來也很容易,只這親事難定。陸家使了不少力,不會輕易拱手讓人的。還有你爹提到的陸家姑娘,恐怕……”廖氏頗有些擔憂地說道,這門親事的顧慮還是很多的,光靠沈修銘一頭熱是沒用的。“孃親不用擔心,這些兒子都知道,陸家想好處盡佔,恐怕不是容易的事兒。”沈修銘輕聲打斷她的話,臉上露出幾分柔和的笑意。楚侯府之中,各處的下人也都在討論剛回京都的沈參將。不少沒有輪值的下人,都被放出去瞧熱鬧了,還有的是遵循了主子的命令,特地去瞧瞧這位長大的霸王。寧樂齋裡也沉浸在一片熱鬧探討之中,不過礙於楚惜寧在場,都只敢壓低了聲音,臉上也不敢露出太興奮的表情。“小霸王帶回來的人不多,可是穿上鎧甲之後,就覺得有一股子陰森森的感覺。”半月來回搓著胳膊,一想起那些將士木著臉手裡拿著明晃晃的武器,她就覺得心裡瘮得慌。清風滿臉興奮地拉著半月的衣袖,她今個兒輪值未能出去,此刻一定要半月說清楚給她聽。“綠竹,你不是也去了麼,說來聽聽!”清風怕半月說得不夠仔細,又拉住綠竹硬要她也講幾句。綠竹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楚惜寧,見她臉上並未出現不快的神色,才輕聲說了一句:“霸王長大了還是不一樣的,比京都裡的公子哥兒多了幾分嚴肅。膽小的若是瞧見了,定是要被嚇到的!”清風的眼睛猛地睜大,似乎有些不相信。嚴肅?旁人見到霸王被嚇著,那是正常的,但若是因為嚴肅而嚇到了,她怎麼都不會相信的。“很閒麼?明個兒還有一堆事兒要理呢!清風,明個兒的對牌你來發,錯了一個唯你是問!”清風還待問些什麼,楚惜寧已經冷著臉開口了,她敲了敲桌面,成功地讓一屋子正討論得興奮的丫頭閉上了嘴。清風一聽所有的對牌她來發,當場就皺了一張臉,都十一月份將近年關了。各式的年禮陸續開始籌辦,早在兩年前侯府就購買各式器皿用品,雖未說明,但眾人皆猜測是給侯府的幾位姑娘做嫁妝的。這對牌少說也有上百,還得斟酌著給,一個人如何能應付得來,這不是要她的小命麼?“姑娘,奴婢錯了。管他霸王還是烏龜,任他以後成了仙,奴婢也不再多嘴問了!”清風也機敏,立刻察覺到自己是得罪了楚惜寧,連忙跪下低頭認錯。楚惜寧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要趕走心底的鬱悶,瞧了一眼她那副可憐相,嘆了一口氣揮手道:“罷了,你們幾個膽子越來越大了,明個兒一起吧。錯了一個就去張嫂子那裡領罰去,也別來我這裡討饒!”綠竹和半月對視了一眼,皆俯身行禮應承了下來,當然也不忘瞪清風一眼。幾個丫頭都不敢再大聲說話,姑娘對她們一向親厚,很少讓人受罰,看樣子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早上更,外加多謝梨づ妝 童鞋的長評以及留爪印的妞們,愛你們,麼一個~當然潛水的妞們也愛【小寧:夠了,沒節操的作者,滾走——】☆、082 二人見面(上)沈修銘的迴歸,讓京都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起來。特別是世家大族之中,有姑娘未出嫁的,都想拉攏一把。眼瞧著沈修銘這霸王要青雲直上了,所有人都緊盯著這塊肥肉。陸王爺自然是不甘人後,已經下了兩回帖子到沈國公府,沈修銘都推辭了不去。第三回,沈國公終於還是怒了。“國公爺,二少爺到了。”小廝低眉順眼地進來通稟,待抬頭對上沈國公陰冷的眼神時,連忙躬身退了出去,生怕被他牽連。沈修銘卻是一臉無所謂,身上是黑色短衫,顯然是剛從練武場裡出來,額頭上的碎髮都被汗水侵染溼了。“爹。”他低聲喚了一句,便杵在那裡不動了。沈國公猛地抬起頭,瞧見他的樣子,心底的火氣更甚,隨手抄起書桌上的硯臺就砸了過去。“混賬,你就穿成這樣在府裡亂走麼?成何體統?好歹是在軍隊裡待過,你是怎麼混到參將這位置的?”沈國公怒瞪著他,兩隻睜大的眼眸似乎也能噴出火來,死死的盯著他。沈修銘頭一偏,便避開了襲擊而來的硯臺,看著在地上碎成片的硯臺,眉頭緊皺有些可惜地嘆了一句:“爹,這方硯臺可是難得古硯,您不要自有喜歡的人!”沈國公的鬍子都被氣得翹起來了,抬起手顫抖地指著他,卻是一句話也憋不出來。原以為那無法無天的小霸王進了軍隊,能夠變得乖覺些,沒想到卻是更加的刺頭兒。“是誰教你的,完全就是兵痞無賴!”沈國公深吸了一口氣,就差捶胸頓足了。“我一開始就是薛將軍手下的兵,士兵的生命,如果沒有丟在戰場上,那就老天開眼偷來的時間。人生在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