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輕輕“嗯”了一聲,揮了揮手讓她下去:“先不要讓人進來,待會子再擺飯!”綠竹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過關了。她起身行了一禮,便悄悄退了出去。楚惜寧伸手取過桌上的荷包,取出裡面鼓鼓囊囊的紙條,細細讀起來。上面簡略地描述了沈府和蕭王府的關係,表示因為沈蕭氏被遣走的事兒,現如今的沈府和蕭王府的關係十分疏離。最後又來了一句:那日陸家小子射鳥驚著你了,等改日我親自射給你看!她怔怔地看著信,心底並沒有頭一回那樣略帶些安心的感覺,相反讓她想起一些難堪的回憶。伸手將那張寫著密密麻麻字的宣紙放到燈上,一團火焰就把那些透著曖昧的解釋燒得乾淨。楚惜寧出了一陣神,站起身挪到書桌上,挽起衣袖親自準備筆墨紙硯。這回,她決定回信。懸而不決或者獨自胡思亂想不是她楚惜寧的風格,她要個了斷。匆匆幾行字寫下,她彎身吹乾了墨跡。將信裝好放在桌子上,招來了綠竹。“我寫了封回信,明兒你放你一個時辰,把這信想法子交給沈修銘。綠竹,我不是崔鶯鶯,你也無須做紅娘。往後無論是誰,你若膽敢再接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楚惜寧的口氣有些冷硬,微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你就自己收拾東西出府吧!”十歲的楚惜寧,聲音越發趨向於少女的嬌脆動聽,此刻帶了幾分狠意,倒的確增添了不少氣勢。綠竹呆愣著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待想要辯解,楚惜寧已經背過身去不理她。綠竹低著頭應了一聲,便再次退了出去。楚惜寧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漸漸變黑的天色,眼底透著幾分陰霍。若她是懵懂無知的少女,或會為這種偷傳情意的荷包而心動。可惜上輩子她就毀在了這種東西上,有一個比沈修銘更會甜言蜜語,一首首讚美和想念她的詩詞,經由香囊、荷包這些小東西在寧樂齋傳遞。最終她差點毀了名聲嫁了他,也正是厄運的開始,讓她從一個貴女跌至谷底的塵埃中。她不要這些偷偷傳遞會被燒燬,最終演化成一紙空文的東西!或許是心情鬱悶,晚膳楚惜寧也只匆匆喝了幾口粥,就再也咽不下了。丟了筷子便讓人伺候著梳洗上床歇息了,那個晚上她睡得十分不好,許久未夢到的前世那些人和事,又來攪和她的好覺。“來人哪!”清晨她賴在床上起得有些晚,頭暈呼呼地輕喚了一聲。清風連忙帶著人走了進來,見她要從被子裡鑽出來,一把按住了她輕聲道:“姑娘哎,您先躺躺,外面又下雪了,奴婢洗洗手去寒氣再替您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