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易如願了。”羽歌夜輕拍獅鷲的後背,它呷呷長喙,猛然張開雙翅,迅速飛上高空,圍繞在那些鷹族旁邊,發出尖銳的獅吼。獅鷲超絕的起飛速度,是任何法師所不能媲美,被馱在上面的孔雀王,被迫和獅鷲一起躲避著那些鷹族戰士的營救。獅鷲與生俱來的高超飛翔技巧,讓鷹族戰士都望塵莫及,只能跟在後面。以他們的體力而言,也不敢試著把孔雀王在空中救走,否則一個閃失,或許就是粉身碎骨的危險。
“真是個不乖的孩子。”孔雀翎依然雙手攏在袖中,但是頭頂上緩緩出現一座精緻的三足鼎爐,只有頭顱大小,泛著淡淡古銅黃色,上面燃起嫋嫋藍煙,如同波浪一樣在空氣中緩緩蔓延。羽歌夜截然色變,火生水相,從實化虛,這就是純青爐火最強的形態,即使是排在最後的秘法,也不是等閒人物可以硬抗。
羽歌夜身周繞旋起一片碧青的火焰,變化成一座火環,圍繞在他的身體周圍。
“迦樓羅碧焰?”孔雀翎露出饒有興味的表情。水能克火,可是若是水量太小,火焰太強,就是自取其辱。以火克火,有時候反而更加有效。羽歌夜圍成這道火環,燒斷了外圍的空氣,就算孔雀翎迅速調來周圍空氣,也要被延緩擊殺羽歌夜的時間。而且迦樓羅天生碧火,這種火焰是因為它們在北莽吞食紅磷石產生的,與磷火有些相似,以溫度而論並不強大,但是焚燒的時候有種可怕的腐蝕性,甚至可以把遇到的火焰都同化成類似的火焰,可以說是此時此刻最佳防禦。
孔雀翎並不著急,煙霧一樣飄渺的火焰,慢慢向著羽歌夜纏繞而來。迦樓羅天賦火焰,法師只能催動迦樓羅寶珠才能運用,孔雀翎自然看得出,羽歌夜根本沒有拿著寶珠,而且寶珠也不足以支援如此長時間的燃燒。羽歌夜必然是以某種不可知的秘法,竟然學會了這個連他都不會的天賦法術。
所以說,防禦並不是羽歌夜的目的,對於孔雀翎這樣的高手,唯一還能有點興趣的,就是他們所不能掌握的力量。這些蔚藍的煙霧不是在焚燒羽歌夜,而是在學習這種獨特的迦樓羅碧焰,若是孔雀翎學會了這門法術,羽歌夜對他的用處就徹底消失,那才是羽歌夜真正危急的時候。
純青爐火以燃燒見長,善於變化,但是若是真的焚燒,還是很難消滅強度不在其下的迦樓羅碧焰。孔雀翎微笑著沉思一會兒,從袖子中抽出手來,指尖生出一絲金線,上面綻開一朵金色的蓮花,重重疊疊的蓮瓣,花開九品,中間生著細長的金蕊,如若天生地長,自然造物一般。
羽歌夜再一次色變,孔雀翎的法術,排場都不是很大,瀰漫滿空的純青爐火,都出自不過頭顱大小的鼎爐,而這朵金蓮,更是隻有巴掌大小,但越是凝聚的力量,越是可怕,這如同陽光般耀眼,金子般凝實的蓮花,才是真正可怕的殺招。
金蓮慢慢浮起,優雅地飄動著向著羽歌夜飛來,像是羽毛一樣左右搖擺,飄忽不定,這詭異的路線,反而讓羽歌夜的心跟著忽高忽低,竟然連心境都受到了影響。這朵蓮花沒有一絲外洩的熱度,但是飄過的地方,留下了久久不散的模糊痕跡,像是燒化的玻璃。羽歌夜猜測,這種火焰,有可能已經傷害到了空間。
孔雀翎雖然沒有近身,但是巨大的壓力卻全都降到羽歌夜身上。他緊緊握住雙拳,被這多九品金蓮鎖住了氣機,動彈不得,汗水從他的額頭緩緩流下,滲入眉毛,又落在睫毛上,從不敢眨動的睫毛之間,向著下面落去。就在這滴汗水墜落的瞬間,一線刀光遠遠飛來。
這刀光初看筆直一線,但是若有人能從旁觀看,就會覺得如同波浪一般瞬息萬變,而且有一種綿綿的情意,沒有半點殺機,看到刀光的時候,就像看到了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瞬間眼底和心底都泛起酸酸澀澀的溫柔,根本不想去擋。
孔雀翎眼底也泛出這樣溫柔的神色來,汗水滴落的時刻,羽歌夜猛然屈指,那滴汗水忽然飛起,泛起濛濛的星輝,像是裁下一片夜空,藏進了汗滴之中,落在金蓮花蕊上,這花蕊被汗滴打得輕輕顫動,汗滴落在金蓮花瓣上,溶進了花瓣之中。九品金蓮瞬間脫落了所有花瓣,在空中消融殆盡。
而金蓮消逝的瞬間,發出刀光的身影已經飛掠到失去力氣的羽歌夜身邊,抓住他的肩膀向遠方逃逸。羽歌夜吹動口哨,獅鷲靈性十足的翻轉身體,將孔雀王拋下了空中,飛速向著羽歌夜飛來。
虞藥師躍上半空,在空氣裡彷彿踩著臺階一樣,連著踏了八次,足足高飛近百米,跳上獅鷲的後背。獅鷲這一靈性十足的妖獸也感受到孔雀翎的可怕威壓,速度超越極限一般,一振翅便已快要飛到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