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他剛才那一掌雖說尚有保留,但一具血肉之軀,就算修成了金剛不壞之體,也必定五臟受損,根本不可能不受重傷。
然而這個詭異的“楚留香”,連眉頭也沒皺一下,那一掌好像打進了一團無比巨大的棉花堆,一去無蹤。
這是什麼武功?
楚玉卻顧不得研究此人的武功,被一個大男人如此抱住,而且這人還是父親的相貌,說著情人間的話,任是誰都會瀕臨發狂。
他探手拔下挽發的墨玉簪子,一時長髮如瀑布般流瀉,無與倫比震撼人心的美,令得一眾男子都心有慼慼焉,覺得這個詭異的“太傅”竟然會戀慕上自己的兒子,委實也怪兒子生得太過美好。
殊不知此時楚玉胸口氣悶,噁心得想殺他一千次都不夠,手中簪子毫不留情地深深刺入膠著在腰上的手,然後一劃拉。
一股烏黑的血自“楚留香”蒼白的手臂上冒了出來,黑白相映,是一種接近死亡的炫目。
血怎麼會是黑的?
不僅近在咫尺的楚玉驚詫,追上來的紅綃也呆了一呆,心中千迴百轉,忽地向那人一抱拳道:“我乃岐黃宮渡夢座下開山大弟子,若是祖師爺,還請明示,以免弟子做下欺師滅祖之事”
場上群雄一時議論紛紛。
岐黃宮本就神秘,再加上有人說什麼祖師爺,那豈不就是傳說中死去多年的“藥神”花落痕?
不過江湖人物基本上是不認得紅綃公子的,不過得賴於吳偉的畫像十分傳神,大家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禁衛軍和錦衣衛中更有不少頭領本來就認得他,對眼前的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以前誰都知道紅綃公子是楚留香的男寵,楚相至為寵愛之人,為了他,楚相一改昔日的行事方式,閉門謝客,獨自消沉,一面卻又昭告天下只要他能回來就甘願答應一切條件。
而今紅綃公子就在眼前,年輕的“楚留香”卻死死糾纏著兒子不放,甚至有戀子癖的傾向,委實叫人難以接受,覺得此人實在也太離經叛道,不少人紛紛在地上啐了唾沫表示不屑。
“楚留香”輕輕自楚玉身後探出頭來,似乎完全察覺不到手臂上的痛楚,目光在紅綃身上一轉,熠熠生輝,竟自笑道:“對,我識得你,薛霖是麼?是個好孩子”
說話間,楚玉又在他手臂上連紮了幾刺,傷口個個深可見骨。
用的雖不過是一支尋常的墨玉簪子,但楚玉現今是何等功力?就算是消耗了許多內力,如此帶著羞憤紮下去當真不是好玩的,若是個正常人,這兩隻手早就廢了,那花落痕(到此為止應該明確叫他花落痕了)卻似好無所覺,這雙手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般,還嘻嘻笑道:“刺吧刺吧只要你高興這身臭皮囊不論我如何閉門修煉,也就是如此醜陋的樣子我知道泉肯定不習慣,幸虧我還保留著元身……有法子,我有法子回去,你見到我本來的樣子一定會喜歡”
他那裡一廂情願,卻聽得人毛骨悚然。
就算他語氣有些顛倒,也能從中聽出他應該清楚知道楚玉並不是當年的玄泉子,但是他就認定了此即彼,而且他似乎還掌握了一些超乎了武學的異端本領,要不是看見他的傷口流了一些黑血之後神奇地複合,也許沒有人會相信他“回到本身”的說法,不過親眼見證這麼古怪的事,卻不由得人不信了。
楚玉這才真正感覺到了花落痕的可怕,他使用了縮骨術也未能脫出鉗制,要是對方想要他死,在抱他的時間裡實在有太多的機會。
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乘著花落痕和紅綃說話微微分神,展開夢魅靑冥身法,整個人化作一縷輕煙,倏忽飄出了一丈開外,反手就又奪了一個錦衣衛的繡春刀,望了一眼屋頂,見泠然好像無事,才把注意力放回花落痕身上。
屋頂上的朱見濟好像根本無暇關注隆禧宮廣場上的驚心動魄,眼前的少女一開口,他就忘了置身何地,只是驚異地瞪著她阻止劉永誠再出手,自己卻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泠然對他的行為相當不齒,不由冷笑道:“皇上貴人多忘事,恐怕已經想不起張泠然了,何況我還改變了樣子一個君王心中帶著對臣下的疑慮並無太大的不妥,不過楚大哥自少年起就馳騁疆場,將大明朝的疆域往北推到了前人沒有到達過的地方,又阻止楚留香謀朝篡位,對皇上多有保護之力,你不能念在結拜之義相信他,也該給他一個說明的機會,怎麼就動用了天下武林高手在此圍剿?要趕盡殺絕呢?”
她認為皇帝對處處保護他的楚玉都能下殺手,當然更不可能記得她的幫助,所以隻字不提,眼中滿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