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鳶躺在病床上生悶氣。
她可以捧著、寵著、慣著任何人,但是太放在心上……
不是好兆頭。
腦海中忽的浮現出很久遠的場景——
“大小姐,我有親人需要顧慮所以才逼不得已對您下手。您在我心中永遠是我的大小姐,這是這一次,我真的……”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說到最後,低低哭泣著。
但再次抬起頭時。
眼中閃爍著毅然決然的冷酷光芒。
“我覺得,我對你挺好的。”衣著奇異古老,扎著滿頭麻花辮的小姑娘被綁著坐在高高的窗臺邊。
她小腳穿著血紅色的繡花鞋,一下一下在窗臺邊晃動著,腳下是高約數百丈的高樓大廈。
她慢悠悠地踢著腳,像是孩子在水邊戲水。
她說話的語氣卻格外老成,像是經歷世事滄桑。
面上無悲無喜。
沒有任何情緒。
“大小姐,我是有苦衷的,我……”少女哀婉地眼中含淚。
小姑娘微微偏頭,語氣平靜得沒有波瀾,帶著幾分詭異,“有苦衷,就能抹滅我對你的好?”
少女語噎。
眉間彷彿鐫刻著一朵血色鳶尾花的小姑娘轉頭,專心致志地看著腳下——
那百丈高樓。
眼神平靜冷淡。
不像人。
像超脫於人世的怪物。
她一動不動地坐著,看著腳下,任何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少女卻突然間發現身上的血肉彷彿在被鈍刀子寸寸割裂,疼得瞬間尖叫起來,淒厲的叫聲響徹整個樓頂。
剛才白皙清秀的少女,眼睜睜看著自己手臂和腿上出現一道道血痕,緊接著身體如同被肢解了一般,零落的灑落在地上。
血流成河。
“智障是不應該活在世上的。”低低的聲音帶著些許嘲笑和冷血,在數百丈高的樓頂,被風吹散。
她眼睛都不眨,直接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成年舊事想起來的時候,帝九鳶煩躁地翻了個白眼。
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
索性閉上眼,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挺屍。
龍炎在進門的那一刻就覺察到了她呼吸頻率不對,走到床邊道,“既然醒了,為什麼不睜眼。”
“怎麼,想教訓我嗎?”帝九鳶躺在床上微昂著頭,眼神桀驁不馴。
“你眼裡就這麼看我?”龍炎在床邊坐下來,目光直視著她。
帝九鳶挑眉,“要不然我要怎麼看你?扒光了看嗎?”
龍炎的眸子黑亮幽深,一眼望進去,總讓人覺得有些心虛。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帝九鳶在跟他說話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帶著刺。
瑪德,要不是老子現在實力不濟。
老子索性就挖了你的眼睛!
帝九鳶垂了垂眸,掩蓋住眼底閃過的不懷好意,等她抬眼的時候——
“你幹什麼?”帝九鳶有一瞬間的懵逼。
龍炎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軍裝上面四顆釦子,古銅色的健碩胸膛顯露出一半。
然後不緊不慢地反問,“不是說要扒光看麼?”
她這無法無天耍無賴的性子,如果不好好治一治,說話能被她噎死。
既不能打,也不能罵,那就只有採取特殊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