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時,王敬久擺了擺手:“長戟兵和步槊手上前,給我落戟放槊,支楞起來,後排軍士的長兵器斜向上舉,防止妖賊跳進來發瘋。弓箭手全都退後,省著弓弩箭矢,後面還有用!”
戰場的另一邊,李南風咬著牙,瞪著雙眼,指揮著部下,向著北側的方向列陣,幾乎所有的持著長兵器的軍士,都已經被安排到了前方,排出密集陣型,結成了一面臨時的槍陣,而幾百名軍士則匆匆地跑向四周,尤其是原來防線那裡,拿著所有能找到的障礙物奔回,遞向前方。
李南風的身邊,一個名叫萬福齊的副將臉色慘白,作為跟著李南風出來多年征戰,從小兵殺到副將的這個弟子,也算得上是頗通兵法,看著對面那氣勢洶洶,正在迅速衝向本方陣形的騎兵,他的聲音都在哆嗦著:“李,李師兄,這,這回我們能頂下來嗎?在這平原之上,以,以步抗騎,又沒有拒馬,鹿角,那會完蛋的啊。”
說到這裡,他抹了抹臉上的汗水:“要不,要不我們先讓弓箭手上前,發箭斃敵騎兵,爭取時間?”
李南風惡狠狠地反手一巴掌,就是抽在了萬福齊的臉上:“蠢材,拿全無防護力的弓箭手放前面射箭,那才是自取死路。敵軍騎兵已經衝起來了,我們連佈下箭陣的時間都沒有,再說了,沒有任何工事,沒有任何障礙物,就算能射倒個幾十騎,後面的騎兵衝上來,那我們的弓箭手都會給踩成肉泥,活著的會因為驚慌而向後跑,衝亂後面的陣形,想布槍陣也不可能了!”
萬福齊捂著自己已經紅通通一片,高高腫起的半邊臉,連聲抱歉:“對不起,是我無能,是我沒用,我,我說錯話了,李師兄不要…………”
他說到這裡,突然雙眼一亮,因為,他看到了另一個方向,南邊那裡,數百騎兵挾著滾滾煙塵,也迅速地向本方接近,再遠處五百步以外的方向,地上已經屍橫遍野,盡是給射成刺蝟狀的天師道弟子的屍體,而幾乎在相同位置的晉軍步兵方陣,已經開始了歡呼與慶賀,鼓聲與歡呼之聲震天,連這裡都能聽到了。
萬福齊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是黃尚之所部,他們,他們好像全完蛋了。”
李南風的眼睛已經發紅了:“這個蠢材,不好好地去攔阻晉軍騎兵,卻是給晉軍後續的步兵消滅了,萬師弟,現在我軍面臨極端的困境,給敵軍兩股騎兵這樣來回衝擊,現在幾乎所有的長槍兵都去面對了第一股晉軍騎兵,這時候不能再變陣了,我們只有按你剛才說的打法,去打晉軍第二股騎兵,所有的弓弩手我都調給你,現在火速去列陣!”
萬福齊搖著頭:“可是剛才你不是說過,這招不行嗎,只會給…………”
李南風厲聲吼道:“不行也得去試試,起碼還能有弓箭殺傷,這第二股晉軍騎兵的數量沒第一股這麼多,我也會迅速地整頓近戰弟子,及時上去給你支援的,快去吧,軍情如火!”
萬福齊一咬牙,對著身後的弓箭手們一揮手:“所有弓箭手,弩手,全都隨我來,射死晉狗,衝啊!”
三四百名天師道的弓弩手們,轟然出動,而李南風則不動聲色地對著身後的幾個傳令兵們吩咐了幾句,就在萬福齊頭也不回地帶著這些弓箭手們向前的時候,李南風則緩緩地倒退著,在五六百名輕裝劍士們的護衛下,向著第三道防線的那幾個小荒丘而去了。
一個身背長劍,護衛著李南風的年輕弟子一邊走,一邊回頭道:“師父(此人是李南風的親傳弟子),我們就這麼撤了,是不是不太好啊,長槍隊的道友們和弓箭隊的道友們還在後面呢。”
李南風咬了咬牙,低聲道:“不靠他們拖住晉軍,我們哪還有脫身的可能?這回晉軍來的可是騎兵,我們數量上還沒他們多呢,要是現在還不走,可就完了。”
這個年輕的弟子咬了咬牙:“我的兩個弟弟還在弓箭隊裡,師父,能讓我回去跟他們戰死,哦,不,是兵解在一起嗎?”
李南風搖了搖頭:“生死有命,天師會保佑他們的,剛才我看過了,松風這狡猾的傢伙,不知從哪裡搶了兩百多匹馬,帶著他的手下逃回來了,就在原來齊千里搶箱子的那邊,這小子大概是想從這大營的側門逃出去,我們正好可以跟在他的後面,就算晉軍有什麼埋伏,也是他幫我們試出來。秋月,你得學著點,在戰場上,最重要的就是一個隨機應變,不可太過古板。”
秋月瞪大了眼睛:“真的有希望能衝出去嗎?”這會兒他們已經奔出去一百多步了,身後傳來一陣馬嘶與喊殺的聲音,是從長槍隊的方向傳來,顯然,戰鬥已經打響,而伴隨著這些喊殺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