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林子走出兩步,突然回頭看著劉鍾,沉聲道:“阿鍾,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孰輕孰重,這裡有你的五百兄弟,不要因為勐龍的往事,讓他們也白白送命,無論何時,你都應該守住柵欄,這才是你的本份!”
劉鍾肅然道:“多謝林子哥的提醒,我會用性命來銘記這句忠言的。”
沉林子咬了咬牙:“要是實在不利,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盡力支援和接應你們的,但這不代表我會放棄第二道柵欄,放棄我的職責,你們需要儘快向我靠攏。”
徐赤特冷冷地說道:“林子,這裡有我們二人,就不牢你費心吧,你快去盡你的職守,就不要在這裡多費口舌了,戰後,在寄奴哥那裡,是非功過自有公論。”
沉林子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之色:“赤特,神箭突擊營是瓶子哥多年積累的家底,很多是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的子侄,希望你對得起他們!”
他說到這裡,一咬牙,轉身大步向前,再也不再回頭看二人一眼。
徐赤特冷笑道:“看到沒,阿鍾,這就是他沉林子現在只能跟我們為伍,而他三哥卻升為大將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小子太過謹慎,說白了是怕犯錯,怕失誤,所以不敢拼不敢闖,可要個個都象他這樣,那還怎麼打仗,寄奴哥也不是神,也不可能派幾百個分身面面俱到,事前的命令哪跟得上戰場形勢的發展呢?!”
劉鐘面無表情地說道:“赤特,我還是那句話,無論如何,先得完成我們的任務,不能中了敵軍的誘敵伏擊之計,我的部下可以在這裡給你的弓箭手提供掩護,擋在前面抵擋敵軍的輕兵突擊,但是…………”
他的話音未落,只聽到前方那阿武哥的聲音顫抖著響起,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驚訝:“妖賊,妖賊來了!”
徐赤特和劉鍾同時臉色一變,徐赤特幾乎是一瞬間就取下了揹著的大弓,大步向前而去,而劉鍾則戴上了頭盔,拉下了面當,只留下兩隻精光閃閃的眼睛,兩人交錯而過時,把右拳緊握,相互間輕輕一擊,同聲道:“北府威武!”
南塘之南,三里處,一處不大的土地廟內,已經被臨時改裝成了天師道的前線指揮所,徐道覆那巨靈神般的身影,倚門而立,在十餘名執劍弟子的護衛下,冷冷地看著遠處,從四面八方的各個角落裡,從樹林裡,從民居的廢墟中,象地下的老鼠和蟑螂一樣鑽出來的天師道弟子,不少人頭髮還是溼的,身上也掛著水珠,他們身著皮甲甚至是穿著水靠,明顯在這之前經歷過相當長一段的水下旅途,但是行動的速度卻是快捷如猿猴,只幾分鐘的時間,就可以迅速地組成進攻佇列。
徐道覆的身邊,一個名叫徐汪的黃臉副將,滿意地點著頭,說道:“很好,非常好,大哥,看來我們的十條水道,都是順利地打通了,現在大家都在集結,半刻鐘之內,就可以發起攻擊了。”
另一個年約三十四五,光頭疤面的悍將,乃是徐汪的弟弟徐福,則是眉頭緊皺著:“怎麼搞的,晉軍居然在這裡有防備,有兵馬,難道,是我們的行動洩露了嗎?”
徐汪的臉色一變,沉聲道:“阿福,亂說什麼,要是晉軍知道我們的計劃,那早就把我們的水道口給封了,還用得著在這裡立柵嗎?我看,這裡只是晉軍為了防備萬一而提前準備的伏兵而已,不過三千人左右,而且,你看,他們也是在迅速地調動佈防呢,不比我們來得早多久。”
說到這裡,徐汪對徐道覆沉聲道:“大哥,趁著他們佈防未穩,我們馬上攻擊吧,要是遲了讓他們布好陣,那可就難了。而且…………”
說到這裡,他一指前方:“大哥你看,他們的第一道柵欄,還有個口子呢,這會兒來不及了在用輜重車在堵,我們要趁他們立足未穩,馬上發起攻擊,這樣起碼可以一舉攻破第一道防線。”
徐道覆輕輕地嘆了口氣:“愚蠢,這麼多年都白跟了我了。你也不看看,第一道防線後的是什麼兵馬。”
徐汪和徐福同時臉色一變,睜大了眼睛,看著柵欄後,徐福咬牙道:“還是大哥看得準啊,有數百重甲長槊大盾的戟兵擋在前面,可是後面,似乎是大批的弓箭手啊,這南塘就是這柵欄的天然掩護,擋住了其側面,我軍可以衝擊的距離不過一百多丈寬。”
徐汪也嘆了口氣:“這鬼地方靠塘邊,泥巴都是軟的,我剛才上來的時候就是一腳深一腳淺,強衝的話我們的速度會打不少折扣,恐怕衝不到近前就要傷亡數百兄弟,屍體會進一步地擋住我們衝擊的路線,這可如何是好?”
徐福咬了咬牙:“奶奶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