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的戰鬥從一開始就差不多註定了結局,被突襲的燕國軍士們,在第一個照面中就給幹掉了一半左右的人,連慕輿文這個將領也死在了鐵牛向靖的手上。
這些來自吳地的北府兵們,從小就生在長江邊上,家鄉水道縱橫,在水裡呆上半天都可以,這漳水之下的潛伏,對他們更是小菜一碟,他們一百餘人本就是趁著縱煙而拖著燕軍之前戰死的那些輕騎兵的屍體,來到河邊,裝成逃跑的樣子,而不知是計的慕輿文,終於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剩餘的燕軍戰士,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就跟這些如狼似虎的北府軍們殺成一團,輕裝皮甲在北府軍戰士手中的宿鐵刀,精鋼槊面前,如同紙糊一般,而北府兵們成天演練的三人小組,五人小隊的混戰陣法,這時候更是起了大用。
本來人數相當的亂鬥,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也就一刻鐘不到的功夫,這三百燕軍跳蕩,便盡數橫屍岸邊,而北府軍的傷亡,不過區區十餘人而已。
向靖的巨斧,從一個被他當胸斬裂的燕軍戰士身上抽出,他看著這人身上的犀皮甲,懊悔地搖了搖頭:“可惜了,應該砍脖子的,這身皮甲就這樣浪費啦。”
身邊的一個同伴擦著刀上的血跡,笑道:“鐵牛哥,這一戰殺得可真痛快,燕軍不過如此,我可以輕鬆幹掉他們十個以上。”
向靖哈哈一笑,看向了濃煙的方向,那裡的殺聲不絕於耳:“我想,寄奴哥他們,應該殺的更爽吧。”
那個同伴興奮地說道:“我們現在快回去幫寄奴哥吧。”
向靖擺了擺手,一指地上的那些燕軍屍體:“按計劃行事,快點換上燕軍的衣服,屍體解開辮髮,換上我們晉軍的軍服,扔河裡,他們的甲騎,也應該快要到了。”
濃煙之中,嗆得人雙眼流淚,千餘燕軍步兵,正在這嗆人的煙霧之中,急行而走,一個小兵邊走邊罵:“奶奶的,這些,這些該死的晉人,逃就逃了,為啥,為啥,咳咳咳咳,為啥要點這些鳥煙啊。”
他說著,狠狠地踢了一腳身邊的一副晉軍鎧甲,卻是一陣劇痛從腳尖傳來,也不免跟著“唉喲”了一聲。
一邊的一個伍長沒好氣地說道:“阿胡兒,你鬼叫什麼,不點菸他們跑得了嗎?奶奶的,這麼好的鎧甲放在這裡,太可惜了。”
阿胡兒精神一振,跟身邊的十幾個同伴一起,放慢了腳步,眼睛死死地盯著地上的那一堆堆精鋼鎧甲,咽起了口水:“是啊,真的是,真的是太可惜了。我們,我們不能拿個一兩副嗎,哪怕,哪怕是個頭盔也好啊。胡裡木隊長,要不,要不你就下令吧。”
胡裡木隊正臉色一變,斥道:“閉嘴,這可是世子下的軍令,不允許私撿鎧甲,前面我們怎麼對付北府軍的,你們沒長眼嗎?就是因為他們在戰場上撿東西,才會中了我們的計,你看那些死鬼。”他說著,一指四周,那些散發著焦臭味道的晉軍屍體,大聲道:“想變成這些嗎?”
多數燕軍將士不甘心地搖了搖頭,繼續向前了,而阿胡兒仍然盯著地上的一張碩大熊皮,以及熊皮邊的一副全精鋼鎧甲看,目不轉睛。
胡裡木勾了勾嘴角,一把拉過了阿胡兒,低聲道:“現在撿鎧甲是要掉腦袋的,阿胡兒,你是我的妹夫,咱們是自家人,我帶大家上前,你拖在後面就說是我命令你警戒後方,等我們前面追完晉軍,你就馬上動手,能拿多少是多少。”
阿胡兒轉而喜笑顏開:“好啊,還是大舅子好。放心,這張熊皮歸你,鎧甲給我就行。”
胡裡木哈哈一笑,滿意地看了一眼地上:“我就一直想要一張熊皮呢。聽說晚上睡這個,撒尿都可以一丈遠,能生一窩小娃娃。”
阿胡兒轉而持刀舉盾,胡裡木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前方的煙霧之中,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轉頭看去,只見幾百名手持長槊,身著鎖甲的重灌槊手,正列陣而來,他們不象這些輕裝的跳蕩兵,可以跑得歡快,厚重的甲冑和那些四五米長的槊杆,限制了他們移動的速度,可是他們一邊走,一邊眼巴巴地看著四處的那些盔甲,眼中盡是羨慕之色。
一個帶隊的幢主發現了阿胡兒,沉聲道:“喂,你是哪個部分的?”
阿胡兒行了個軍禮,說道:“我是跳蕩隊第三幢第二小隊的阿胡兒,奉我家隊正胡裡木之命,在此留守。”
那個槊兵幢主不滿地說道:“世子殿下沒下令你們留守,要的是你們全部追上去,你留在這裡只怕是想撿這些裝備吧。”
阿胡兒臉色一變,轉而搖頭道:“胡裡木隊正沒給我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