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臉色一變,一下子抓緊了劉敬宣的手:“阿壽,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爹要你也…………”
劉敬宣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從劉裕的手中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瞎想什麼呢,我說了是萬一。那五石散當年害得我爹失手傷了最好的兄弟,又怎麼會給我用呢?只是寄奴你知道,我這個人容易熱血上頭,一衝動起來什麼也顧不著了,尤其是在戰場上,那種血腥的味道會讓我失去理智,萬一我殺得興起,你突然在我背後或者是身邊出現,那保不齊我就會誤傷到你啊。”
劉裕鬆了口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劉敬宣:“阿壽,你知道那五石散的副作用很大的,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劉敬宣哈哈一笑:“怎麼會呢?我當初和劉毅去爭那個幢主之位的時候,一激動連馬蜂窩都日了,要是吃藥的話早就贏他了,還用得著在鬼門關前走一遭麼?寄奴,別多想了,這次是夜戰,很容易就會有誤傷,更不要說殺得興起的時候,好好保護自己,有機會就立大功,但不要賭上性命,畢竟就算沒了女人,還有家裡的老母親和弟弟呢,他們在等你回去!”
劉裕點了點頭:“放心吧,你也要保重,到時候將軍的安危,就勞你多費心啦。”
劉敬宣笑著轉身就走,邊走邊掄起了胳膊:“忘了告訴你了,這回我找了件新稱手的兵器,也許有機會你在戰場上能見到,寄奴,洛澗見!”
劉裕微微一笑,看著劉敬宣遠去的背影,高聲道:“洛澗見!”
與此同時,壽春,秦軍主營。
大帳之內,苻堅的心情很好,臉上掛著笑容,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持節而立的朱序,笑道:“朱尚書,你不畏生死,孤身入敵大營,揚了我大秦的國威和志氣,真不愧是名揚天下的猛士,來,孤敬你一杯!”他說著,拿起自己面前案上的一杯酒,就要飲用。
朱序搖了搖頭,說道:“天王且慢,這回臣並沒有完成任務,那謝玄等晉軍將帥死不投降,還要跟我天軍一較高下,慚愧啊,慚愧。”
說到這裡,他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不停地搖著頭。
一邊的苻融勾了勾嘴角,說道:“哦,謝玄不肯投降嗎?難道我大軍雲集的訊息,朱尚書沒有告訴他們嗎?”
朱序嘆了口氣:“這些訊息當然會告訴他們,我說大秦的百萬大軍已經趕到前線,雷霆一擊隨時可以發動,他們若是害怕,要麼投降,要麼撤退。”
苻堅笑道:“難不成他們還選擇了第三條路嗎?”
朱序點了點頭:“是的,謝玄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居然主動求戰了,看來他還是不相信我們的實力,或者說狂得過了頭,以為他那幾萬北府軍天下無敵了!”
苻堅勾了勾嘴角,說道:“朱將軍,這回你親眼在晉軍大營看到了那些所謂的北府軍,感覺如何呢?跟你昔日在荊州,雍州帶的晉軍比,有何特別之處?”
朱序哈哈一笑:“本來出使之前,我還以為這北府軍有什麼三頭六臂呢,但一見之下,大失所望,不過就是些裝備了精良盔甲和武器的山賊土匪罷了,軍紀散漫,不成佇列,我去的時候,不見有嚴整的軍陣,肅殺的佇列,而是三三兩兩的軍士在打架鬥毆,雖然我必須承認,他們的身體素質遠遠強過普通計程車兵,但是軍隊的核心在於紀律,這支軍隊徒有其表,卻無紀律可言,順風時可以勢如破竹,但一旦陷入不利的情況下,就會作鳥獸散啦!”
慕容垂突然笑道:“朱尚書,果真如此嗎?要是這北府軍真如你說的那樣不堪,又怎麼能打垮彭超和俱難的大軍呢?”
朱序勾了勾嘴角,轉向了坐在右道第一席的慕容垂,說道:“我說過,他們的單兵素質很出色,武藝也很不錯,但那只是個人強,不是軍隊強。他們這些人,本就是兩淮一帶的流民,盜匪,多年來刀頭舔血,戰鬥能力遠遠強過一般從農民中徵召的壯丁,但是這樣的軍隊,打仗逐利,順境時會表現出色,逆境時就沒有嚴格的紀律來保持隊形,所以只要戰局不利,破之並不難!”
“君川之戰,彭超俱難二將不和,處處分兵,給了這些北府軍們以多打少,各個擊破的機會,一旦在順境下作戰,他們的戰鬥能力就能得到盡情的發揮,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我這次看到的,是一種恐懼,不安,這種情緒,瀰漫在北府軍營之中!”
苻堅的雙眼一亮,連忙問道:“什麼恐懼,不安?”
朱序微微一笑:“大戰之前,精銳的軍隊一定是高度的組織和紀律,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士皆有必死之念,從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