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標,頭戴烏紗折角向上巾,身穿赤色圓盤領窄袖常服,前後及兩肩各以金線織就蟠龍一條;腰纏玉帶,腳登皮靴,在眾侍衛簇擁之下,進入了前廳。
眾人皆歡呼著行禮,高唱道:恭迎太子殿下。
人群中,朱棣望著這位比他早出生了幾年便註定前途各異的兄長,心中不知想些什麼。
宋濂也正激動地注視著他的得意門生,心情激昂之下,仍然留意到了太子的面色大不如前。看來太子的身體似乎每況愈下。
在大本堂中教授唯一的學生朱標時,宋濂便早已提醒大家長朱元璋,應好好保養朱標的身體。奈何朱元璋與朱標,在執政理念上背道而馳,諸事煩心。兩人之間心結難結,使朱標情鬱於中,導致皇宮中雖藥石無數,仍難以使朱標的身體恢復。
“四弟!”朱標眼睛一亮,看見了卓立人群中的朱棣。他正要迎上,隨即又看見了朱棣身邊花白頭髮的宋濂,一股驚喜之意油然而生,快步走了過去,向宋濂躬身一禮,口稱師傅。
宋濂一臉欣慰地看著朱標,眼前這位仍如小時候一般謙遜有禮的太子,伸出微微有些顫抖的手臂,扶住了他。“太子,老夫進京這幾日,聽得眾人對你交口相贊,誇你仁德賢明。如今見你佳材有成,老夫……老懷堪慰!”宋濂眼中泛紅,有些哽咽。
朱標聽得宋濂這一番發自內心的真誠關懷,又見他一頭白髮,渾不似當年大本堂中的意氣風發,心中湧起一股酸楚,眼中幾欲流出淚水,反手扶著宋濂的臂膀,動情地說道:“師傅。孤,孤永遠都是您的學生!”
朱棣見二人情辭懇切激動難抑,廳中其他人等皆開始面露詫異。趕忙上前解圍,笑著說道:“太子。宋師久候於此,不若先請他入席,如何?”
“對對對,師傅,您請入席。”朱標聽得朱棣的建議,連連點頭,伸手攙起宋濂。便要扶他入席。朱棣拍了拍他的手,指了指那高臺。朱標怔了一下,旋即明白,這是要請宋濂訓示。於是。便扶著宋濂往高臺上走去。
在溫柔的協助之下,徐寧終於完成了冰淇淋的妝扮。但她先不將裝有冰淇淋的冰盆搬出,以免曬化。溫柔在裝飾時,已好奇地嚐了一口冰淇淋,感覺很是驚豔。徐寧答應以後教她如何製作。她歡歡喜喜地答應,以教授徐寧簡單拳腳以做交換。
因為太過投入,徐寧一身衣物均已弄髒。好在她早已預料到會有此事,帶了一套衣物,同樣放在西廂房中。此時。便囑咐溫柔在此看住冰淇淋,她自行前往西廂房更換衣物。
徐寧帶來的衣物仍然是棉質襖裙。作為注重實用超過視覺效果的人,徐寧十分喜歡全棉的衣物。因此,即便謝氏已為她做了好幾套新的綢緞衣衫,她也不怎麼喜歡穿。但謝氏一片心意,徐寧很是感激,因此,要見謝氏時,她都會特意挑選出來穿上。不過,平日出行遊玩或者前往工地時,徐寧仍然選擇喜歡的棉質襖裙。
徐寧換好衣物,出得門來,卻遇見了徐妙錦。“妹妹怎麼跑出來了?難道不需要恭迎各人了?”徐寧詫異地問道。
“太子殿下來了。宋師正在訓示各人如何行文做人呢。”徐妙錦嫣然一笑。
“那你怎麼不去聆聽教誨?”徐寧故意把臉一扳,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不過,她眼裡的笑意卻出賣了她的真實心意。
“姐姐又捉弄人!”徐妙錦把嘴一嘟,扭了一下徐寧的手臂。徐寧憋不住,終於笑出聲來。看來,不喜歡聽人說教,從古至今都一樣!徐寧想起了大學時,校長訓示,自己也常常偷偷溜走的往事,忍俊不禁。
“妙錦妹妹,來此何事?不知燕王可批准?”徐寧正了正神色,又一本正經地取笑道。
徐妙錦小嘴一撇,有些不滿又有些幽怨地說道:“今日燕王根本沒有理會我。”片刻又自行為朱棣辯解道,“想與他攀談的人實在太多了,唉!”
她幽幽輕嘆,但說話間眼角眉梢卻有一絲喜色。徐寧知她與朱棣久別重逢,心中歡喜。便笑道:“今日這麼長時間,還有的是機會。不用擔心。”
徐妙錦含羞帶怯地點點頭。在徐寧面前,她已不再矜持著保持大小姐的架式,流露出小女兒家的心態。
“不過,朱棣今天很是低調,混在人群中,你認得出來嗎?”徐寧想起朱棣那一身藏青色常服,皺眉說道,“不知道為何,他今日竟穿了件平民常服。”
徐妙錦卻沒有說話,低下了頭。徐寧覺得不對勁,向她望去,只見她嘴角彎彎,臉上一片紅暈,喜不自勝的模樣。
“妙錦,你怎麼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