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想了想,問他:“除了開車軋死貓的那一次,你以前還有沒有做過什麼對貓不好的事?”
“沒有啊。”
老頭眯起眼睛,又問:“真的?”
男人仔細想了好久,忽然道:“想起來了!很小的時候有過一次!那麼久以前的事也算?”
張老頭點點頭,“跟老朽說說,是什麼事?”
男人回憶道:“小的時候我住在老家,是那種磚瓦房,雨天的時候,每家都會在屋簷下面放幾個大水缸,接著從屋頂流下來的水。有一次放學回家,我發現一個水缸裡有一隻小貓,很小很小,可能是從屋頂滑下去的,還在水缸裡拼命掙扎。那時候我才七八歲,小孩子不懂事,只是覺得好玩,就守在水缸旁邊,那隻貓一遊到缸沿,我就把它的爪子撥下去,玩了很久,後來它大概是遊不動了,又喝了太多水,就沉下去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被我忘記了,直到三天後,死掉的貓屍浮了上來,現在想想,我還記得我爸把貓撈在手裡的時候,我躲在旁邊看著,那隻貓的脖子軟塌塌的,頭從我爸的手掌邊垂下來,那雙眼睛正對著我。後來我做了幾個晚上的噩夢,然後就沒事了。”
男人問張老頭:“大師。。。難道我現在遇上的這些事,還跟那時候有關?”
張老頭捻了捻鬍子,看一眼祁穆腳邊的金毛,對男人道:“如果狗是最有人性的動物,那麼貓就是最接近妖性的動物,你兩次殺貓,皆是殘忍至極,難怪會被記恨。貓一向恩怨分明,它們不一定報恩,但是一定會報仇。”
男人手足無措地道:“那怎麼辦?大師,一定要救我啊!”
張老頭矮身從攤子下拿出一張符紙給他,“這張符你隨身帶著,可以保你三日內不被它們所害,這三日,你千萬不可再傷到任何一隻貓分毫,而且要虔誠地向它們道歉,之後是死是活就看它們肯不肯原諒你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符紙揣進包裡,起身連連道謝,付了錢就離開了。
祁穆坐在店裡看著他一出門,那些貓立刻從四面八方跑過來跟著他,不過沒有一隻再爬到他身上。
“你的符真的有用?”祁穆問張老頭。
一轉頭,那老頭又在吃麵了。
“他到底能不能活?”
張老頭咂咂嘴,道:“不管最後他的生死如何,都是命定好的結局,這個不歸我管。”
祁穆走到門口,探身去看那人艱難跋涉的背影。
張老頭對他道:“想看就去看吧,遇上就是緣分。”
祁穆回來拉走金毛,封百歲飄在他旁邊。
“真的要去看?”
“我很想知道他最後的下場。”
遠遠地跟著男人走了一段,祁穆面前突然冒出一個穿揹帶褲的小男孩,兩隻奇大的貓眼狠狠地盯著他們。
“有事嗎?”祁穆問。
男孩道:“不要妨礙我們!”
“我只是想看看你們會如何處置他。”
男孩臉上的警戒稍微放鬆,對祁穆道:“他害死了我們的兩個同伴,而且都是幼崽。”
祁穆忍不住為男人說兩句:“可是第一次是他年少不懂事,第二次也完全是無心之失啊。”
男孩有點生氣:“他年少不懂事的時候,被淹死的小貓也才出生沒幾天,第二次雖然是無心的,但是他根本沒有把我們的性命放在眼裡,碾死一隻貓,對他來說就像碾到一個垃圾一樣!”
頓了頓,他認真地道:“人類的壽命比我們長得多,而且我們橫死的機率很大,能活到老的貓非常少,所以相比人類,我們更加珍惜生命。這個人長到中年,就害死了兩隻貓,對他來說只是生命中一段插曲,對那些貓來說已經過完了一生,甚至還沒有成長就已經死亡。在人類看來,我們這些貓貓狗狗的命根本不值錢,但是在我們的觀念裡,這是很重要的兩條命。”
祁穆點點頭,“我懂了。你放心,我們不會妨礙你們的。”
“謝謝。”小男孩說完就消失了。
封百歲問祁穆:“還看不看?”
祁穆道:“看呀,你說他在這三日內能不能得到那些貓的諒解?”
“不好說。”
祁穆笑眯眯地道:“那就麻煩你了。”
封百歲冷哼一聲,還是跟了上去。
祁穆慢悠悠牽著金毛回家。
第二天晚上,祁穆在電腦前面打遊戲,封百歲突然出現在旁邊。
他開口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