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什麼?
“我帶你去南德都城。”他不想到最後仗打贏了,卻把她弄丟了。以為成了夫妻,患得患失的煎熬可以少受一點,誰知更厲害。他一路眼前晃著她僵躺在某處的幻象,簡直比死都難受。
墨紫這才知道他那惶恐不安有點氣惱的表情是真的,被這份心情渲染,她有些抱歉,“嚇到你了?”
“墨紫,夫妻一體,只要你下回身犯險境之前想想我,行麼?”他彎身細細親她,又咬耳蜜語,“不然的話——”
墨紫不自覺點頭,他眼中突突的火焰高溫,她還是妥協了好,“你放心,沒有下回了。反正寶藏已經找到,我以後就待在船場或家裡或你身邊等處。”
“……等處?”元澄禁不住笑出聲,“還有哪些地方,你要不要開張單子給我?”
墨紫也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了,待不住的性子。其實來這兒本想多帶人,落英有身孕,阿月阿好功夫不夠高,寶藏事密,我也不能隨便跟人說。”不是衝動行事。
“那就等我回來。”讓他喜歡讓他愁的性子。他那兒一轉身,她就能不見了。
“好。”答應得很爽快。
“這是誰的墓?”心落地,他注意到面前一座新墳。
墨紫在想,告訴他還是瞞著他。他剛剛因為她冒險而生氣,如果知道下面發生的事——
她清咳一聲,“你為了找我,一定耽誤行程了,咱們還是趕緊趕路吧。”對不起,王老爺子,栽花只能找別人代勞。
元澄眼微微眯起,但很快恢復如常,喚了兩匹馬來,“是要趕路,辛苦一點你也要忍耐了。”找到寶藏就難保她不會再來,他不給讓自己擔心的機會,鐵了心要帶著她一起走。
“放心,我雖然兩天沒閤眼,精神還是不錯的。或者你要嫌我慢,我就先回衡城休息一晚再趕上你。”她其實——想睡覺啊。
元澄聽出她的意思,卻裝不明白,“到衡城就上船,睡覺也好看書也好,儘管休息。”
墨紫笑容僵僵的。
到了衡城,果然不給進府。阿月阿好事先得了吩咐,早把行李備妥,隨她上了船。但奇怪的是,兩天後一向坐船如搖籃般舒服的人居然開始暈船,不但吐得天旋地轉,還發起燒來。
元澄得了訊息,連忙來看,心疼她蒼白的臉色,“不如送你回去。”
“別瞎折騰,來來回回你那邊軍心都不穩了。”又是一陣噁心,墨紫想,難道在藏寶洞裡見到的堵心事產生後遺症,那會兒就老泛噁心呢。
“還要趕三天的路,才能跟上行軍船。這船上又沒大夫,我看你這樣實在不能放心。”見過她受傷的模樣,卻沒見過她生病的模樣,還是在船上。他即便足智多謀,也有點無措。
“那就等三天吧。不是大不了的事,多半著了涼。”她沒那麼金貴。
元澄有些自責,“早知如此,應該聽你的,而且我本以為你上船也能休息。”她一向在船上比在陸地上自在。
“一點小感冒而已,也就七天左右就好了。”看到阿月又捧湯來,墨紫苦了臉,“千萬不能讓那些兄弟們知道我暈船。”絕對會被笑死的。
元澄親自喂她,“哪怕吐了,卻不能不吃東西。”
墨紫聞到一股怪味,問阿月,“什麼湯?”
“魚湯,剛捕上來的,很新鮮。”
阿月還沒說完,墨紫就趴著床沿嘔吐。她吃下去的基本上清乾淨了,所以只是乾嘔。
“你不是會醫術嗎?”元澄心慌則亂,才想起來。
“我把過脈了,不像嚴重的病症,似乎是風寒一類的,將養幾日就會好。”阿月的醫術是自學成才,而且主要是透過研究毒藥找解藥。
“她又不是尋常的大夫,專精解毒,我這種小毛病,你別為難人家了。”墨紫噁心勁過去,抬起身來無力躺著,可憐兮兮瞧著元澄,“相公,夫君,你好人,麻煩把這湯碗端遠一點。”
“要不讓廚房燉雞湯?”她的撒嬌還挺讓他受用,元澄讓阿月把湯端走。
“暫時什麼都不吃,讓我就這樣躺著看會兒書,不行嗎?”胃裡好不容易消停了,她想享受一下不吐的時光。
元澄妥協,“晚飯一定要吃。”
墨紫敷衍著應了。
三天後,趕上大部隊,元澄請了季大夫把脈。
“沒發燒了,身體也輕鬆很多。季大夫,快告訴你身邊這位緊張兮兮的相公,他娘子沒事。”墨紫已經不肯躺在床上了,高坐在椅子上,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