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曦看著他出去，收回目光，心裡隱隱覺得哪裡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她皺了皺眉，低頭看著書，神思卻有些飄忽。

溫時域進了書房，檔案的確積壓很多，他隨手拿過一份，開啟。

蒼白的指尖在輕顫，眉頭愈皺愈深，他忍耐著，喉嚨裡的灼痛感瘋狂刺激著他的神經，幾乎要無法控制。

他的眼睛黑得不正常，眉宇間躍動閃爍的都是暴戾之氣，陰霾如厚雲，層層積下。

甘甜的血液湧入喉嚨，不像他人那般腥臭，可也只是一星半點的慰藉，解決不了他深達骨髓的飢餓與空虛感。

溫時域垂眸，他眼睫長而密，眼下似掃了一層淡淡的陰影，黑髮掩映間，一雙眸子深沉複雜。

沒有用。

她的血，沒有用。

……

明明天已經很晚了，宋一曦卻睡不著，她沒有拉窗簾，外面樹影婆娑，風一吹，愈發顯得空寂寥落。

她身邊位置很涼。

溫時域在書房，還沒回來。

她皺了皺眉，乾脆又起身，開啟床頭的燈，翻看起了書。

從十一點鐘到凌晨，宋一曦頭往下一點一點，有些困頓了。

恍惚中，她感覺到有人將書本從她手間抽走，抱她躺下。

他的動作很輕柔，身上也是她所熟悉的味道。

只是摩挲在她臉頰的指尖冷的可怕，下意識的，她輕輕打了個哆嗦，他的動作頓了頓，收回了手。

心中惶恐不安，宋一曦本能的伸出手，眼前模模糊糊，她也不知道抓住了什麼，只知道一味的喃喃：“不要走……”

溫時域看著女人抓著他衣袖的手，他盯著她看了半晌，才將布料從她白皙纖弱的手中抽走，側身躺下，將她擁在懷裡。

宋一曦感覺像躺在一個冰塊懷裡，但她此刻睡意深濃，無暇計較，知道是他，便將他抓緊，安心睡了。

第二天，宋一曦醒來，身邊已經沒了人。

下樓，溫時域靠在沙發上，閉著眼，他坐在晨光裡，卻非但沒有讓人覺得暖意融融，反而因秋季涼薄的溫度，更襯得他冰冷挺拔，如冷玉一般。

宋一曦看了他一會兒，走過去：“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溫時域睜開眼，陽光刺目，他遮了遮，一雙眸子黑如沉潭，張嘴，嗓音有些啞：“醒了？”

“嗯。”

“吃早飯吧。”

“……好。”

“一會兒哥哥來接我，說要帶我去看個展會。”飯桌上，宋一曦道。

溫時域的臉不似以前清輝明月般白皙，而是透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來，他聞言抬眸看了宋一曦一眼。

最近他的臉色都是這樣蒼白憔悴，宋一曦有些擔憂：“以前你喝了我的血會很快恢復，為什麼現在卻還是這樣。”

他安靜垂眸：“可能是虛弱太久的緣故。”

宋一曦蹙眉，想著一會兒旁敲側擊問問哥哥，指不定他知道時域到底是怎麼了。

吃完飯，溫時域送宋一曦出門，裴庭言的車剛好在門口停下，男人長身玉立，微笑著習慣性伸手去摸宋一曦的頭。

卻不想，一隻溫度冰冷的手突然強勢的橫插進來，狠狠地擋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