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笑，讓倪簡一愣，說不出來為什麼，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的心臟在一瞬間砰砰的狂跳起來，盯著她，試探地問道：“一曦，你在笑什麼？”

宋一曦學著她一貫表現出來的模樣，溫柔的看著她：“沒笑什麼啊。”

這時，秦如景從外面過來，見到兩人，出聲：“你們兩個也來了，辦完手續了嗎？”

倪簡在宋一曦和溫時域開口之前說道：“對不起，伯母，都因為我，又耽誤他們領證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宋一曦用她輕輕柔柔的語調開口道：“不用對不起，我們已經領完證了。”

一句話說完，病房裡突然靜了下來。

宋一曦彷彿沒看到倪簡突然大變的臉色，從包裡拿出兩份紙張，用英文書寫的文字，印章的紋路上隱隱有金色的光線流動，她輕晃著他們的結婚證書，挽起溫時域的手臂，笑著道：“我們合法了。”

溫時域低頭看著宋一曦，嗓音攢著笑：“嗯，已經是老婆了。”

秦如景接過那兩張薄薄的紙張，看了一會兒，有些感嘆，也有些說不清的滋味，但兒子結了婚，她總歸還是高興的，點了點頭，道：“好，好。”

倪簡腦子嗡嗡作響，有很長的時間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沉鬱瘋狂的情緒中，她被這種情緒拖拽著，眼底被一層猩紅所覆蓋，指尖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

直到有人叫了她一聲，她才慢慢回過神，意識還是混沌的，耳邊好似有重音，但她已經戴好了最完美的面具，嘴角的弧度都彎得正好：“嗯？”

秦如景看著她的模樣，說不上哪裡奇怪，關心道：“倪簡，你沒事吧？臉色好像不太好。”

倪簡搖頭，聲音有些啞：“可能是失血過多，伯母，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秦如景點頭，扭頭對宋一曦和溫時域道：“讓倪簡休息一會兒，我們先出去吧。”

溫時域攬著宋一曦轉身，宋一曦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對她溫柔的笑笑，再次對她輕輕搖了搖手裡的證書，同時用剛好能讓她聽見的聲音輕聲道：“時域，以後我是不是要叫你老公了？”

溫時域的耳朵騰地一下紅了。

扭扭捏捏，卻可開心了：“嗯嗯！”

宋一曦輕笑，與他走了出去。

伍森替倪簡關上了門。

倪簡嘴角的微笑在看著他們離開後才逐漸淡去。

她注視著已經關上的門，眼底逐漸顯露出一種扭曲，將手邊的東西一股腦全部扔了下去。

喉嚨嘶啞，口腔裡一股血腥味瀰漫開來。

外面天光大亮，陽光像柔紗一般籠罩在人的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發洩完的倪簡緩緩動了一下。

她將凌亂的髮絲慢慢攏到耳後，露出精緻美好的容顏。

活動著手指，扶著床一點點挪了下去。

腦海中浮現剛剛宋一曦得意炫耀的神情。

她閉了閉眸。

她以為這就算完了麼。

她以為她以後就可以安安穩穩當溫太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