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請跟我來。”

然而當她到達包間，裡面卻沒有秦瀲。

宋一曦望著裡面一群年輕男女，慢慢攥緊了手心。

“喲，這不是對我們秦公子死纏爛打的宋一曦嗎？”一個長相圓滑的年輕男子晃著紅酒杯朝她走了過來，鄙薄的視線由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嘲笑道，“我說，人家正主都回來了，你怎麼還好意思往這湊呢，真不要臉了？”

在秦瀲的這些好朋友看來，她這樣的人妄圖接近他，是自不量力，是不要臉。

過去一年裡，他們從未給過她好臉色，捉弄嘲諷更是常事。

宋一曦漆黑的眼珠安靜望著他，“秦瀲呢？”

“秦公子？當然是陪著唐大小姐了，不如你去唐家找找試試？哦，不對，你已經被從唐家趕出來了。”說到這，他跟包間裡其他人肆無忌憚笑了起來。

宋一曦看著這些人，明白了。

“電話是你們讓人打的。”

“是又怎麼樣？”對方無所謂地挑眉。

“不怎麼樣。”有錢公子哥們找樂子隨便耍人玩兒，她能怎麼樣。

宋一曦淡淡地收回視線，轉身準備往外走。

“站住！”男人眯了眯眼，走過來，“這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他將手裡的紅酒杯遞過來，懶洋洋笑道，“怎麼著，也得喝上一杯才能走啊，是不是？”

宋一曦看著眼前漾動著波紋的紅酒，片刻後，慢慢伸出細白的手。

在快觸碰到杯壁時，對方手一揚，紅酒盡數潑在了她臉上，男人啊了一聲，沒什麼歉意地向她道歉，“對不起啊，我手滑了。”

不知道是誰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黏膩的紅酒順著宋一曦小巧的臉龐滑落，她眸子黑湛湛的，一分不動。

過了幾秒，她伸手抹掉了臉上的紅酒。

“滾吧。”男人看著她，賞賜般說道。

幾名侍者端著酒盤走來，宋一曦睫毛微微顫動，垂眸轉身向門外走。

這時，一人猝不及防伸腿，狠狠絆了她一下。

宋一曦整個人就這麼摔在了地上，酒水撒了一地，瞬間狼狽到極點。

“幹嘛？臨走還要向我們磕個頭？”

諷刺的笑聲像條小蛇，專往人最敏感的神經裡鑽。

侍者心生憐憫，想伸手扶宋一曦，卻被人一個眼神止住。

他們盡情地欣賞著這個單薄瘦削的女人的丟人模樣。

大概是磕痛了身上什麼地方，宋一曦好半晌才困難地爬起來。

她垂著眼，長髮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因此看不清她此時臉上的情緒。

酒吧裡的熱鬧仍在繼續。

宋一曦拔掉手心的玻璃碎片，面無表情拿起一個完好無損的酒瓶，她放在手裡掂了掂。

男人正背對著她跟女朋友說話。

突然，就見他那女朋友睜大了眼，驚叫，“不——”

男人回頭的那一剎那，酒瓶狠狠砸在了他腦袋上。

浮動的陰影間，依稀可窺見宋一曦蒼白冷漠的容顏，她沒有絲毫溫度地開口，“不好意思啊，我也手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