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苗被他堵得啞口無言,一張臉微微泛白。
桑南已經移開視線,沙啞的聲音一如既往,冷淡道:“你媽應該在找你了,回去吧。”
劉苗剛出醫院眼淚就下來了。
她抹了抹眼淚,想拿紙巾擦,手卻摸到了那條項鍊。
拿出來一看,璀璨奪目的華美項鍊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她咬了咬唇,臉皮到底還是沒有厚到再上去一次找桑南,她沉默的將項鍊放進兜裡,大步往回走。
醫院裡,醫生來查房,桑南立刻起身:“醫生,她什麼時候能醒?”
“外傷我們已經替她處理過了,但你說她是溺水被救,至於神經有沒有受到損傷這個還不清楚,如果快的話,這兩天她就會醒。”
桑南道謝,看著醫生離開。
……
鎮上這幾天時晴時雨,桑南抹了把臉,第二天下午,從醫院回來拿東西。
離得老遠,他就看到他們家院門大開,他心底暗驚,沉著臉不動聲色靠近。
隱約聽見院子裡幾個男人在說話。
為首的紋著花臂,身材健壯,嘴裡罵罵咧咧。
“……孃的臭小子,再不還錢這次廢他一條腿……”
“……這小子還有錢,他那便宜媽死的時候給他留了幾萬塊錢,想辦法從他那弄出來……”
旁邊一人越想越氣,抬腿踹飛了腳邊一張木凳。
桑南的睫毛顫了幾下,抿了抿唇,無聲轉身往醫院走。
步伐很快。
醫院裡,病房有些吵鬧。
這是鎮上最大的一家醫院了,雖然跟繁華城市裡比起來還是不值一提。
桑南猛地推開有些破的門,身上還沾了些雨水,他呼吸有些快,抬手抹了把臉。
突然的,他手微微僵住,朝病床上看去。
那裡,女人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眸,正安靜的看著他。
電流一下子從面板表層躥騰而過,桑南薄薄的嘴唇動了動,嗓音沙啞而粗糙。
他看著她:“你……醒了?”
……
傍晚,聽說桑南家又遭地痞流氓光顧的劉苗飛快地從學校跑了出來,踏過雨幕,直奔鎮上。
鑽進一家小小的典當行,她哆嗦著從口袋裡拿出那條項鍊,白著臉道:“這個……值多少錢?”
老闆從她手中將項鍊拿了出來,臉色微變,他仔細打量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眼:“你是從哪弄來的?”
“你放心,正當途徑。”劉苗說道。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桑南哥沒學上,他現在還被討債,連家都不能回。
那個女人被救了,就應該付出報酬。
這是理所應當的事。
那個老闆沒說什麼,將項鍊按下,平靜地問道:“你打算賣多少?”
劉苗猶豫著,伸出了幾根手指:“這個數。”
十分鐘後,劉苗從典當行出來,她的心怦怦狂跳,顧不得冒著雨,就往醫院裡狂奔。
病房裡,護士正在收拾床鋪,劉苗見此一幕愣了愣:“住在這個病房裡的病人呢?”
“走了。”護士頭也不抬地回答。
剛醒就敢走,也是不要命了。
“走了?”劉苗一怔,回家了?
可是家裡那些地痞流氓還在!
劉苗暗道一聲糟糕,忙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