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有兩個人，年齡都在七八歲上下。

溫時域神色陰沉，黑漆漆的眼睛的望著鏡頭，笑也不笑一下，柔軟的黑髮遮住額頭，臉上隱約還有傷口。

他旁邊的那個小男孩則顯得比他開朗多了，手吊兒郎當搭在他肩上，露出了八顆牙齒，嘴邊還有個燦爛的小梨渦。

跟一臉冷漠的溫時域相比，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她正好奇，溫時域走來將照片從她手裡抽走，看也不看就塞進相簿裡，啪地一聲合上，皺眉道：“別看了！”

他的神情隱約有些不耐煩，宋一曦不由愣了下。

溫時域放下相簿去繼續處理工作。

房間裡氣氛安靜。

過了會兒，宋一曦走到溫時域身邊，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

瞥了眼她白皙細軟的手指，男人的目光仍舊落在螢幕上，道：“怎麼了？”

宋一曦她組織著語言，小聲對他道：“我不瞭解你的過去，不知道剛剛做了什麼刺激到你，如果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氣。”

她的聲音輕軟好聽，像一把羽毛，輕輕掃過溫時域心間。

心頭微震。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對上她侷促的神情，心中忽然升起不忍，低聲道：“我沒生氣。”

溫時域移開視線，抿了抿唇，道：“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唯一的朋友，幾年前為了救我……死了。”

宋一曦倏地抬起頭。

男人沒看她，側臉神情平靜。

可宋一曦卻感覺到他的情緒，忽然覺得非常難過，片刻後，從背後輕輕抱住了他。

“好幾年前的事了。”他的嗓音微微乾澀，扯了扯唇：“我都要忘了。”

然後他伸手，想將她的手拉開。

騙子……

她咬了咬唇，忽然更用力的抱緊他：“時域，我是不會離開你的。誰離開你，我都不會！”

溫時域動作驀地一頓。

“所以……”宋一曦的手慢慢放到了他跳動的心臟位置，安慰輕撫：“不要那麼傷心了。”

女人的手指細膩而柔軟，哄慰的聲音彷彿帶有溫度，絲絲縷縷浸入他經久無法消弭的冰冷傷口，溫時域的心臟倏然一緊，一瞬間血液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奔騰欲出。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開始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而他已無力阻止。

喉結動了動，再叫女人的名字時，他的嗓音裡帶了絲沙啞：“一曦。”

宋一曦微微抬頭，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她。

簡單的兩個字，不知道為什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好似帶了絲繾綣的意味。

她喜歡他這麼叫他！

沒察覺出他此刻情緒的異常，她忍不住輕蹭了下他的脖子。

開心應聲：“嗯。”

溫時域的眼底有紅血絲蔓延，瞳仁黑得可怕，他慢慢道：“你不要騙我。”

“不會騙你。”

半晌，男人垂眸笑了下：“好。”

……

傍晚，付傑敲門，得到溫時域的應聲後，他走了進來：“少爺，老宅那裡已經催了好幾次了，今晚您要不要過去？”

溫時域的眼眸格外深，眼睛一直注視著宋一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