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緒揚了揚嘴角,想起那晚小姑娘在他身下躲著叫癢,他這心裡一團火便沒來由的被勾出來了。
他淡淡抽了口氣,將酒盞裡的清酒一飲而盡。
芮毓扯了扯他的衣袖:“梁鍥和嘉慧,正正好。”
沈緒臉色一頓,下意識朝梁鍥看過去,梁鍥緩緩將目光從嘉慧身上收回,坦然的與沈緒對視,甚至還舉起酒盞朝他點了點頭。
沈緒若有所思的笑笑,他的這個皇后,在這種事上倒是極為敏感。
沈緒偏頭去瞧她,小姑娘正自己拿著酒杯一口一口將清酒抿盡,皺著眉頭,明明覺得可難喝了,可還是想喝完。
是啊,她一直都極為敏感。
芮毓喝完酒,扭過頭來:“皇上,我喝醉了。”
沈緒被她逗笑了,從她手中將酒杯拿出來,這時底下的歌舞又換了一曲,
眾人似乎也不再關心主位如何,自顧自交頭接耳,熱鬧了起來。
沈緒接過她手裡的空酒杯,看她臉頰是有些紅熱,便讓巧閱帶她去吹吹風。
巧閱扶起芮毓,輕聲道:“要不然,奴婢陪娘娘去曲荷園走走?”
芮毓暈乎乎的應好,雖然有些醉意上頭,但卻還知道要保持端莊得體,步子走的又穩又慢。
芮毓在園子裡看起了寒梅,有些還未凋謝,不過孤零零長在一處,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她伸手碰了碰,不遠處有個粉衣女子走來,原來是六公主嘉禾。
嘉禾面色有些尷尬,笑了笑:“皇后娘娘。”
芮毓仔細瞧了她一眼,緩緩點頭:“是你。”
嘉禾以為芮毓不過是說她的身份,便笑著道:“是,嘉禾想來同娘娘說說話,娘娘一人也無趣的很吧。”
芮毓移開目光,一手撐著石桌邊沿,坐在冰冰涼涼的石凳上,頓時清醒了兩分。
“唔,我記得你的聲音,你是那日在御花園,說我壞話的人。”
巧閱驚訝得揚了下眉,沒想到娘娘會記得。
嘉禾更是懵了,那日?哪日?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莫不是上回和五姐在御花園說話的時候?
可當時她記得沒人啊。
不管怎樣的說人壞話還被抓住了小把柄,嘉禾臉色一慌,下意識否認:“皇后娘娘說什麼,嘉禾哪裡敢說您壞話……”
她越說聲音越小:“聲音相像之人不少,說不準您聽錯了呢。”
芮毓垂下眼眸,並不在意她的辯駁。只是悠哉賞著花,等著酒意消散。
嘉禾突然被冷落,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懊惱。在人後怎麼說他人不是都無礙,可這話要是被那個人聽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探的說:“其實,宮中一些公主早就沒了母妃,就算有,也大多深入簡出,因而公主的…的婚事,應該由、”
“啊——”嘉禾猛地捂住嘴。
她隨意一扭頭,就看到對面胡沁亭上有個人影爬上了勾欄外,像是高高懸掛在那兒似的。
芮毓順著嘉禾的視線看過去,臉色一白。
她僵硬的動了動手指,又看到那道掛在勾欄上的人影,動了一下。
嘉禾顯然也看到了,她愣愣道:“那是,是要跳湖?”
在今天?
設宮宴的今天?
誰這麼大膽子!
嘉禾往胡沁亭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後怕的退了回來:“皇后不一起去瞧瞧,萬一真鬧了人命……”
芮毓扭頭去看那現在勾欄外的人,緩慢的點了下頭,回頭看巧閱。
巧閱立馬領會:“奴婢這就去叫侍衛來。”
嘉禾又怕又好奇,直到湖心亭臺,她方才看清那掛在勾欄外的人影,竟是元梧。
芮毓也看清了,凝香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說:“娘娘先別過去。”
一行人的動作不小,元梧側過身子看過來,目光從嘉禾等人臉上慢悠悠走過,那哀怨的,死氣沉沉的眼神,直把嘉禾看毛了。
她下意識退了一步,磕磕巴巴道:“元、元姑娘快下來吧……”
元梧輕笑一聲,轉而去看芮毓。
芮毓只淡淡的瞧著她,神色並不像嘉禾那般慌張。
元梧落了一滴淚,如仙女落淚似的,美極了。
她莞爾一笑:“皇上他,要封我為太妃了。”
芮毓還是不為所動,就那麼盯著她瞧。
就在元梧以為她不會說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