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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的大難事,因為他實在是太老,而且資格太嫩。宮裡頭有宮裡頭的規矩,不是你年長些就可以上位,錢萬寶從夥者爬到銀作局的掌印,已經是個極限了,他不是內書堂出身,更沒有當今皇帝的恩寵。所以,資質的侷限註定他只能終老在這銀作局掌印的位子上。

如果錢萬寶能安下心來,老老實實的混到死,這銀作局的油水也足以讓他揮霍一生,只可惜,錢公公人老心不老,他不甘心,望著和他同樣年紀的老魏在司禮監發號施令,在宮裡一言九鼎,他的內心難免有種嫉妒,再加之他畢竟曾是王安的人,心裡始終念著王公公的情,久而久之,他的心絃開始撥動了。他盤算著,如果就這樣碌碌無為一生,他到死也沒法衣錦還鄉,但如果鼓起勇氣搏一把,或許,在有生之年,他還能看到紅袍加身的那一天!

不是說風水輪流轉,江山輪流坐嗎,江山咱就不敢奢望了,可這風水也不是他魏忠賢一人的,他不也是在扳倒王安後得的勢嗎,只要扳倒他,自己一樣可以得勢!

如今這天下,能夠扳到魏忠賢的除了東林黨再沒其他人了!

錢萬寶雖老但不傻,這兩年朝堂上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也想在心裡,在默默等待之後,他將寶押在了東林黨身上,他相信,只要有當年那個怒罵魏忠賢的楊漣在,東林黨就一定可以把魏忠賢送上西天!

巧得很,在幾次出宮採辦金銀的過程中,唐禮無意結識了東林黨御史周宗建的管家,在對方的有心安排之下,錢週二人聚到了一起。一席酒宴後,錢萬寶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宮中。打那之後,把守宮門的侍衛們就經常看到銀作局的監丞唐公公老是往宮外跑。

…………

錢萬寶招供後,唐禮也是供認不諱,並詳細說了幾次與周宗建聯絡的實情。並且,為了將功贖罪,二人還供出御用監監丞齊煥友、神宮監掌印陸銘等暗中與東林私通的宦官。

把知道的都說出後,錢唐二人雙雙趴伏在地,懇求王體乾的恕罪。

“奴婢們豬油蒙了心,被東林黨的小人們蠱惑,著了他們的道,絕不是真的存了害千歲的心,請公公明察!…”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但請公公看在奴婢這些年兢兢業業為千歲打理銀作局的份上,就饒了奴婢這次吧!…”

腦袋不怕疼似的在地上磕著,眼淚汪汪的流著,可憐巴巴的望著,那種對生死的未知讓錢萬寶和唐禮飽受折磨。

王體乾卻是不吱一聲,只面無表情的望著二人在那磕頭求饒,沒有任何指示。等到周清將名單遞上來後,他才瞄了一眼,將名單輕飄飄的丟到桌上。

“老祖宗,您老就高抬貴手放過奴婢這一回吧,奴婢這就收拾去鳳陽…”

王體乾的反應讓錢萬寶忐忑不安,不知道這老東西安的什麼心思,搶先開口自請去鳳陽守陵。守陵雖差,但總比丟了性命要好。

有了被掌嘴的教訓,唐禮不敢多言,只在那“砰砰”又磕了兩個頭,身子明顯在發著抖。

王體乾仍是沒有發話,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窗格上,臉上似有所思。

周清感覺不對勁,眉頭一皺,輕步走了上去,低聲道:“老祖宗,這兩人可沒招誰對外通的信啊?”

“嗯。”

王體乾微一點頭,繼而嘴角一咧,淡淡道:“那個是條大魚,這倆不過是蝦兵蟹將,怕是搭不上那條大魚。”稍頓,又道:“東林黨既然在內廷安了線,那就絕不止他們這條線,咱家想,那大魚現在怕也在盯著咱們…”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周清看了眼那名單上的數十個人名。

王體乾冷冷道:“照單抓人,先把這些小角色收拾掉,再慢慢找出那條大魚來!。。。這宮裡也該得清理清理了,那些個有異心的再留著總是個禍,這回可得讓下面瞧真了,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聞言,周清感到脖子一陣發涼,嚥了咽喉嚨後,他看了眼錢唐二人,又請示道:“那?…怎麼處置這二人?”

王體乾看也不看錢唐二人,撇了撇嘴;便吩咐道:“找兩麻袋,沉金水河。”

“是,公公!”

周清應聲轉過身去,兇光一閃,朝那幾個小太監一揮手,扯著嗓子喝道:“把這兩吃裡扒外的東西沉河!”

“啊!。。。”

錢唐二人同時尖叫,不等那餘音落下,麻袋便已罩上腦袋,旋即,眼前一片黑暗。恐懼使得他們不斷的掙扎,扭曲的身形在麻袋裡不斷的凸現。直到被扛出銀作局後,監內仍能聽到那悽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