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離沉吟片刻,拱了拱手,翻身上馬,調轉馬頭要走,卻又問了他:“南樹,我這次制服了那妖怪,大概要去地獄修行很長一段時間。看在我這些年待你的情分上,你回答我一句,你當真對我毫無愛意?”
南樹未曾料到他忽然問得這樣直白,心裡略微慌亂,很快鎮定下來,凝視著子離的眼睛,回道:“此案告破,我在仕途上平步青雲,而你也要去異世修煉,或許這輩子都見不著了,這種問題,沒有什麼意義了。”
子離面容蒼白,一雙漂亮的眼睛裡滿是悽苦和愛意,他依舊不肯就此撒手:“南樹,我知你貪戀富貴,你若就此肯跟我走,我給你十倍於現在的錦衣玉食,讓你享受比皇帝還奢華的待遇。”
南樹打斷他,搖頭道:“你終究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我難道是貪戀美食華服的人?”低頭沉思片刻方苦笑道:“我出身貧賤,少年時受盡旁人的辱罵作踐,如今最想要的,是萬人敬仰崇拜,是掌權和弄權的快|感。”他停了一會兒又說:“我雖然讀聖賢書,其實是紅塵俗世裡最粗鄙庸俗的一個人,我如今也不知道你究竟為何垂青於我?”
子離搖頭道:“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為什麼喜歡你呢,大約是幾千年前,你在做木匠時,對草叢裡覓食的我微微一笑,十分動人的緣故吧。”
“可我不是木匠,我是南樹啊。”南樹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子離呆了一下,彷彿從未想到這一層,半晌才說:“你是他……你是他的後世,我追逐了幾千年了,你的每一世都是由我守護的。”
南樹只覺得他這個樣子很痴傻,遂搖頭道:“一個人只有一世,喝了孟婆湯,投了胎,就是另外一個人了,哪有前世後世一說呢?你愛慕的那個人,早在幾千年前就不在了。”
子離臉色更白,目光都直了,呆呆地坐在馬背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勉強道:“不是那樣的,你一個凡人懂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