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沒落下一筆。
“宋姑娘既然要進司隸臺,每一樣都必須詳細登記。”
宋軼眉眼一彎,笑道:“我何曾說過要進司隸臺?這次,是你們司隸校尉紆尊降貴親自請我為你們破案。”
曹沫手一抖,毛筆掉在紙上,暈染出一片墨黑,他自認為是修養極好之人,可面對此情此景,很想發飆怎麼辦?
好半晌,他才壓住火,問道:“宋姑娘真是畫骨先生的徒弟?”
“這個自然。”
“好吧,若是宋姑娘真能破了這個案子,曹沫他日定當親自為你端茶遞水以謝今日冒犯之罪。”
宋軼起身,心情甚好,提醒道:“那他日,曹大人記得一定要焚香沐浴,別掏了糞坑來謝罪。”
整個司隸臺,曹沫絕對是儒雅典範,從來不會像趙重陽那種武夫一身汗臭滿身汙漬還不自知,這個沒眼力的傢伙竟然嫌他髒?
曹沫差點就要被成功引爆,但宋軼跑得快,沒給他發飆機會,他使勁壓了壓心中火氣,不經意間看到指甲縫中藏著的一絲不易覺察的白色東西,挑出來一看,神色大變,這、似乎是廁籌上扣下來的,但他發誓,他扣著玩的那片廁籌絕對是新劈好的,沒有沾染過一絲汙穢。還有,我洗過手的,只是你來得太巧,這不沒來得洗仔細就來見你了嗎?
但現在要澄清顯然已經來不及,曹沫覺得,也許他該改掉上茅房思考問題的習慣,或者,改掉思考問題下意識把玩東西的習慣。
劉煜從宮裡回來,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情。早朝結束,那位皇帝兄長便將他招到御書房過問了一下吳家的事,便多耽擱了一點時間。
曹沫殷勤迎上去,將宋軼到來的事情隨口提了一下。
“她什麼都沒說,就這樣走了?”這不太像這位的作風啊。昨晚他一細想,畫骨先生搶京兆尹的案子不是一件兩件,從來沒將刻骨畫像的技巧洩露於眾,偏偏上次她這樣做了,目的不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嗎?按理小色狼苦心孤詣終於成功接近他,難道不該死纏爛打猶如蒼蠅盯著肉一樣粘著不放嗎?這其中肯定有其他小算盤!
曹沫看著自家殿下淡漠略顯詭異的臉色,心中惶恐。
司隸臺的案子從來沒讓女子參與過,即便是京兆尹那隻母夜叉,偏偏宋軼例外,莫非咱們的司州大人對那個宋軼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思及此,曹沫汗如雨下,該不會……
不,絕對不可能,他家殿下怎麼可能這麼眼瘸?
“宋姑娘的確什麼都沒說,但為殿下帶了一盆菊花來。”
順著曹沫指引,劉煜看到案前放著的千蝶菊,眼神又是一暗。那眼神非常奇怪,說喜歡吧,卻夾著一點怨憤,說不喜歡吧,那眉宇間似又透著不捨。像是一個心愛之物被什麼髒東西沾染了,棄之心痛,不棄又糟心。
“要不,我叫人把這花丟了?”曹沫衷心建議。
劉煜沒應答,而是走到花盆前仔細打量。曹沫也看過去,覺得有點不忍直視,這個宋軼送花就送花,為什麼不把花盆裡的雜草扒乾淨,即便是隻剩一根也很扎眼好吧?
他正要伸手去扒,卻被劉煜攔住,反而親自動手將那根草□□。泥土很鬆軟,草莖未斷,帶出一坨東西來,定睛一看,那是一隻小竹管。
毫無意外,小竹管裡藏著一張紙條,上書:西明山羅子溝,程秋水。
宋軼不可能無緣無故留下這麼一條線索,這條線索必然跟吳尚清的案子有關。如果真的有關,吳邕又會不會知曉?
“準備出發!”
西明山,離泰康城不過數十里地兒,前朝時還是比較偏僻的山地,但進入大宋朝後,因為穩定的朝廷格局,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世家大族圈地佔田也受到遏制,西明山畢竟地處京畿要地,想要不發展起來也難。
官道直通到西明山腳下,而羅子溝在山裡邊,依山傍水,風景秀麗,風水也不錯,前些年有些商人便修建了一些莊園客棧,專供前來踏青的人落腳歇息,因為有了這個便利,每到酷暑,便有更多的人進山避暑。
司隸臺的訊息非常靈通,劉煜這邊剛到山腳茶寮坐下,那邊便有小徒隸快馬加鞭趕來,將一書文稿給趙重陽,趙重陽親自捧到劉煜手上。
這是出門時劉煜讓曹沫查的資料,果不其然,吳家在西明山並沒有田產,但有個人有,杜秋娘,而且時間不到半年。按照田產登記之地,劉煜帶著人即刻趕過去,這還沒到地兒呢,遠遠便看見一群黑衣人提著長刀在追殺一大一小兩人,小的那個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