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宮女仔細觀察武威公主表情,像是在確認什麼,武威公主衝她點點頭,轉身,芙蓉糕送了過來,武威公主遞給宋軼,道:“這是本公主親手做的,方才看你餓了,先吃這東西墊墊肚子。”
宋軼開啟盒子,很是知禮地先給武威公主,武威公主表示自己不餓,宋軼又遞到沮渠牧面前,沮渠牧剛抬起手,武威公主便發話了,“這是單獨為你做的,你東送一塊西送一塊,可是嫌棄本公主的手藝?”
宋軼怏怏收回手,“豈敢。”捏起一塊細嚼慢嚥起開。
武威公主只看到她吃下去一塊,這才調開視線,轉眼漱玉齋也到了,又是與李宓和劉煜一翻寒暄後,她才離開。宋軼幾乎立刻衝進後院,開始用指頭摳喉嚨,將在街頭吃的糕點都給吐了出來這才作罷。
劉煜看見,面色複雜地輕撫著她的後背,“不會這麼快就有了吧?”
宋軼吐得渾身乏力,額頭冷汗涔涔,翻了他一個白眼,“方才過來,武威公主給了我一盒芙蓉糕,我吃了一塊,味道還不錯,本來打算留著當夜宵,可轉頭卻找不著了。”
這是很尋常的話,劉煜卻迅速反應過來,“那糕點……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劉煜緊張地握住宋軼的手腕,兩指搭到她的脈搏上。
宋軼搖頭,“總覺得她對我不懷好意,我不過以防萬一,吐出來安心些。”
劉煜也沒敢怠慢,若真有毒,武威公主敢這樣堂而皇之地給她吃,那必然是能夠讓她自己撇清干係的□□,只要宋軼毒發她不在場,又沒有糕點為證,她就能置身事外。
既然是慢性的,現在不發並不表示以後不發。劉煜命人煮了排毒的藥水,給宋軼清理腸胃,但當天晚上,宋軼還是發起了高熱,整個人滾燙。
迷糊中,她依稀看到楚流雲拿著銀針在給她施針,渾身難受的勁兒終於緩解過來,沉沉睡去。
“是赤丹,雖然不會致命,但卻會讓人全身潰爛。還好她今日都吐出來了,只是一點餘毒未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劉煜轉頭看了門口一眼,衝施針的人做了個眼色,那人立刻隱沒入黑暗中,無跡可尋。
劉煜推門出來,看到沮渠牧背對著門而站,走過去道:“你應該知道武威公主為何要給她下毒吧?”
沮渠牧不說話。
“以後,離她遠點!”劉煜狠厲的眼神盯著沮渠牧,沮渠牧面色卻異常平靜,半晌他才道:“把武威公主交給我吧。”他曾經猶豫過,將一個公主當成權力的砝碼,有些無辜了,現在他才明白,這位公主並不值得他去憐惜。
劉煜沒說話,進屋,關門,沮渠牧在門外站了一夜。直到宋軼徹底退了燒,安然轉醒,他在門外看了一眼,才離開漱玉齋。是到了做抉擇的時候了,他沒有軟弱退縮的資本。
翌日宋軼問起,劉煜告訴她,他去了北涼在平城的館舍。
那裡,才是他該待的地方。
而回到自己位置的北涼二皇子,當日便備了厚禮,以一個追求者的身份,覲見武平公主,武平公主心道,那個小妖精毀容了,這個人才轉頭來追求她,把她當成什麼了?
沮渠摩本也不當回事兒,還為沮渠牧受到的冷遇鄙視嘲笑了好幾回,可誰知道,沒過幾日,武平公主竟然開始跟沮渠牧出雙入對了。明明前幾日她都將他拒之門外的,這人都沒見上過,沮渠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事後,宋軼也問起過沮渠牧這件事,沮渠牧只道,人都是有賤性的,只要把握住這一點,便沒有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第一百二十章
宋軼醒來後一直在找; 找某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太子妃母家賀樓氏; 不知道從哪個旮旯翻出個陳年舊案; 太宰杜班被問責,魏帝輕描淡寫地發了話,讓杜班回府歇著,這個權傾朝野的老臣; 倒也心態平和,賦閒在家,逗鳥遛狗; 過得好不快活。
至於他是胸有成竹真瀟灑; 還是佯裝鎮定假風流,就不得而知了。
一大早皇榜發下; 王贊以擄劫並殺害清河崔氏小公子崔階之罪抄家,王贊既死,為給崔家一個交代; 魏帝免了王玉龍的官職; 讓代父贖罪,暫收押廷尉獄; 等清河崔氏族長入京再行定奪。
清風徐徐吹過紫藤花樹,繚亂了樹下的焰火。
宋軼燒掉了曾經為王贊寫的傳記; 這是為了請君入甕,從來沒打算釋出出去的傳記。
看見最後一張紙燃盡,宋軼展開新的紙張,挽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