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家的東西,咱們家也不缺吃少穿,犯不著佔這點小便宜。”
她說完就走了,倒讓陳氏為難得緊。如今不比從前,一件衣服也是難得的,這袍子雖說看起來有些髒了,又皺巴巴的,但只要清洗一番,還是能禦寒的。如今天氣是一天比一天清涼了,陳家先前送來的衣裳多以秋衣為主,原是打算入冬後再購置新的,不想如今都成了泡影,在這種時候,多一件夾袍,就能多一份溫暖。但宮氏說的也有道理,別說如今章家不缺衣裳,就算真的缺,也不好佔別人的便宜,可就這麼丟了,又有些可惜。
陳氏糾結了好一會兒,遠遠看到沈昭容不停回頭往自己這邊看,靈機一動,有了個主意。她將袍子整整齊齊疊好,擺放到廊下的破欄杆上,又看了一眼沈昭容,想著對方一會兒自會過來將袍子拿回去。她放下了擔心,便轉身做自己的事去了,卻沒留意到,沈昭容盯著那件袍子,遲遲沒有過來,反而咬咬唇,猛地背過身去了。
她轉身後不久,謝姨娘抱著兒子從屋後轉了出來,左右看看,將袍子拿走了。
避開眾人回到自己睡覺的角落,謝姨娘將孩子放下,把那袍子看了又看,心中歡喜。方才她離得有些遠,也沒聽清****奶、三奶奶跟沈家的奶奶、姑娘都在吵什麼,看起來倒象是在搶這件袍子,只是不知為何最終雙方都沒要它。不過不要緊,她們不要,她要!可憐她的親骨肉,小小年紀就要吃這麼多苦,晚上睡覺連張正經被子都沒有。他可是三爺唯一的兒子!三奶奶只知道疼自己的女兒,把被子給三姑娘使了,三爺也不說一句,難不成兒子不比閨女金貴?罷了,他不心疼兒子,她心疼。
謝姨娘取出貼身藏著的針線包,這是她從主母陳氏的包袱裡偷偷拿來的,當時只害怕被陳氏發現了會受責罰,如今卻慶幸不已。陳氏有針線,也只會給自己親閨女做鞋子,哪裡還記得丈夫還有一個兒子?別人待自己是不是真心,本人自能感覺出來,不管別人怎麼說陳氏仁慈大度,謝姨娘都不相信她。
謝姨娘飛針走線,很快就把那件袍子表裡兩層拆開了。她的針線一向很好,連章三爺身上的衣裳也有一半是她的手筆,沒花多少時間,一張簡單的小夾被就做好了。她將被子裹到兒子文騏身上,正正合適,臉上不由得露出慈愛的笑容。還剩下幾塊零碎料子,大都是細密柔軟的里布,她索性將它們縫敖來,給兒子又添了一件貼身小衣。
做好了衣裳,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天色暗沉下來。謝姨娘連忙一手抱起兒子,一手拿了新做好的夾被衣裳,想要到井邊去將衣裳洗一洗,但一想到明日就要出發上路,她又猶豫了。一晚上功夫可不夠晾乾衣裳的,而且這時候洗了,今晚上兒子不是還要繼續受涼?她最終決定暫時不洗了,等下回再有機會休息一日再說。
周姨娘滿頭大汗地走了過來,彎腰抱起不遠處的柴火,歪頭看見謝姨娘在這裡,便道:“謝妹妹,灶臺那邊正忙著,你若得空,不如來給我搭把手吧?”
謝姨娘卻抱著孩子道:“周姐姐,不是我不願幫忙,實在是騏哥兒離不得我。我若去了灶上,誰來照顧騏哥呢?”
周姨娘道:“三奶奶不是在那邊幫著照顧騏哥兒?你把騏哥兒送過去,請三奶奶幫著照看一會兒好了。”
謝姨娘立時大搖其頭:“不行不行,將騏哥兒交給奶奶,我……”頓了頓,咬了咬唇,“我怎麼敢呢?那太麻煩奶奶了。”
周姨娘皺了皺眉,嘆氣道:“謝妹妹,你就是心太重了,我瞧著三奶奶是個好人,對你和騏哥兒也很照顧。二***脾氣比三奶奶壞多了,也不曾折騰我們虎哥兒,更何況三奶奶一向和氣?當了這麼多人的面,你有什麼可怕的?好妹妹,灶上真的缺人手,連三姑娘、四姑娘都去幫忙燒火了。家裡如今就只剩你我二人是半個婢子,連奶奶姑娘們都親手做起活來,你就不能幫一幫我麼?”
謝姨娘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簾:“周姐姐,你怎能這般說我?難不成我是個不懂事的,看著奶奶姑娘們做活,自己還不肯勞動?實在是騏哥兒離不得我。
你也知道,騏哥兒自小身子就不好,在牢裡吃了大苦頭不說,這些天一直顛沛流離的,連大人都撐不住,更何況是騏哥兒這麼小的孩子?我就只有這一個親骨肉,萬一有個好歹,你叫我如何是好?都是做孃的,周姐姐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周姨娘自然明白她的心,但更多的是不以為然。她也是做姨娘的,還生了一兒一女,主母是個刻薄性子,還要庶子庶女們湊到嫡兄跟前侍疾,她怎會不擔心?但身為妾室,就該認清自己的身份,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