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和明宣成親?”慕容汐羽委屈地攥緊了拳頭,聲音中充滿了怨憤。
慕容老爺瞪著眼毫不示弱,“一個青樓小倌的兒子,怎麼有資格當咱們慕容家的女婿?況且你知不知道,薛侯君已經給他定了別的親事,你竟然要和他私奔,你是不是打算把你娘和我氣死才甘心呀!”慕容老爺說著眼眶裡含了淚水。
慕容汐羽心一軟,撲通就給慕容老爺跪下了,“爹,當女兒求您了!明宣是個好男子,我們情投意合,我是真心實意想娶他的!”
“傻孩子,大女子何患無夫,你怎麼就認準那個破爛貨了呢!我告訴你,你現在求我也不中用了,昨晚上薛侯君已經帶人把那個賤人抓回紀府去了,你也徹底死了心吧!”
“什麼!你說薛侯君把明宣抓回去了!”慕容汐羽大驚失色,起身拔腿就跑。
慕容老爺連聲喊著,“快攔住她!快!”僕從們衝向慕容汐羽,慕容汐羽使出渾身解術發了瘋一般見人就打,終於殺出重圍跑出了慕容府。
她一路向紀府狂奔,豈知到了紀府卻有高聳的府門攔路,無論她怎麼叫喊都沒人應她。
天上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驚雷震震,頃刻間大雨傾盆。
慕容汐羽在風雨中仍不停的敲打門環,最後她失魂落魄的癱倒在紀府大門口,便在此時,一頂青色竹傘遮住了她的頭頂。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像如置夢中。
慕容汐羽次日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帳子半遮著,頭疼得厲害,屋子裡瀰漫著濃郁的酒味。慕容汐羽撐起身子,忽然,她的手觸碰到另一隻柔軟的茱萸。
慕容汐羽一驚,她猛一側頭,一個面容清秀衣著華貴的少年就睡在床的裡側。少年似乎睡得很沉,面容泛著誘人的潮紅色,衣衫凌亂,脖頸上還有親暱之後殘留的瘀痕。
慕容汐羽頓時慌了。她忙起身下床倒退了兩步,卻不料咚的一聲,被腳下的屍體絆倒。
四十二 不白之冤 下
那的確是屍體,一具青澀少年的屍體。
屍身餘溫尚存,上衣被撕裂,褲子褪至腳踝,半體裸露,汙跡斑駁,傷痕累累。特別是由於被扼住咽喉窒息而死後不能瞑目的雙眼,一瞬間嚇得慕容汐羽驚叫失聲。
“救命啊!救命啊!”慕容汐羽跌跌撞撞起身就跑。
豈料,房門便在這時被撞開。一群差役打扮的人衝了進來。她們面對眼前的情景先是愣了片刻,隨即便紛紛撲向慕容汐羽將她按倒在地五花大綁。
差役一邊捆綁一邊喝罵,“你這個淫賊!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連郡君都敢脅迫!”
慕容汐羽聽到此言,三魂七魄嚇丟了一半兒,“不、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幹!”
“哼!什麼都沒幹?小二昨晚親眼看到你把淮恩郡君連同他的侍從帶進客房,你還敢狡辯!你可知道劫持淮恩郡君已是死罪,你竟還敢色膽包天玷汙郡君的清白,並將郡君的侍從姦汙殺害!你簡直該千刀萬剮!”已經忙活了一整夜尋找出宮未歸的淮恩郡君的差役們此刻紅著眼,一個個恨不得把慕容汐羽生吞活剝了似的。
慕容汐羽不停喊著冤枉。在她被推搡著押去官府的一路上她怎麼都想不通。
那個撐著傘以紀明宣的名義約她的人究竟是誰?自己明明喝多了酒,又怎麼會跑到這個陌生的房間裡?人絕對不是自己殺的,但自己怎麼會醉得連身邊死了個人都毫無察覺?還有,聽爹說過,淮恩郡君乃是皇上寵愛的皇子,如今和自己同榻而眠,自己真是跳進江水也洗不清了。
由於涉及淮恩郡君案情重大,案件交由大理寺審理。憲宗下旨,查抄慕容府,慕容芮就地免職,慕容府上下五十餘口悉數下獄。
刑房裡,慕容汐羽被高高吊起,蘸了鹽水的鞭子不停抽在她身上。
已經將近幾個時辰的嚴刑拷問,彷彿快要抽乾慕容汐羽最後一絲氣力。她垂著頭,汗水混雜著血水一滴一滴打溼著地面。
差役將冰冷的井水潑在她臉上,“甭想裝死!告訴你,你一天不招供,咱們就跟你磨一天,一刻不招供,咱們就跟你磨一刻!你要是想早點解脫,就在供狀上畫押,也省得裴大人費神!”
差役掄起鞭子繼續動刑,慕容汐羽的眼神中透出無限的絕望,聲音嘶啞無力,“你、你們打死我吧,可是我、我真的沒幹……”
她反反覆覆只是重複這樣的話。差役怒不可遏,抽打的力道更狠。
岑羨知走了進來,見此情形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