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們不救救他嗎?”辛曼惋惜道。
“他來歷不明,救與不救,無多大益處。”江芷兒方才瞅了的那一眼,便知此人身中劇毒,她雖號稱醫術精湛,無毒不解,卻無多大興趣管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那真是可惜了,這人的面色一看就是將死之相,公主即使有心救人,也無力迴天了嘍。”辛曼故意神色遺憾,攤了攤手,存心激道。
“想激你主子沒用的。”江芷兒斥笑道。話雖如此,心中的傲氣卻揮散不去,她在伊蘿民間被稱“神醫公主”的名號,不是浪得虛名。她一向覺得救人比殺人更廢心力,因而懂武卻不願習武,反而對岐黃之術多有研究。
不知中土的毒術比知伊蘿,是難或易?江芷兒本往回走了幾步,想到這處心思一頓,終是下定決心瞧上一瞧。
使女辛曼悻悻的跟在公主身後,見江芷兒去而復返,嬉笑道:“公主,你肯救他啦!”
江芷兒嗔視了她一眼。手探頸脈,果然還活著,指按手腕,氣息不穩,觀其面色和鼻息,毒似已滲入五臟六腑,倘若不救定活不過今晚。這是什麼毒?竟如此惡性霸道!如一頭烈馬一旦放出,便縱意馳騁,難以馴服。嘴泛白,頭冒虛汗,等等……此人是喬裝打扮,實則為女兒身!
江芷兒揣測病情入了謎,一思即此,心下一驚。再看了看昏迷的人的樣貌和裝扮,心裡的一個念頭如電光火石的劃過。她忽地站起身,不做任何解釋,聲音利落而乾淨。
“辛曼,將此人抬上轎。婆婆,拿本宮的銀針過來。”
“啊!”辛曼睜大了眼睛。公主的態度怎麼轉變的這麼快,這前後落差也太大了吧!抬進轎?辛曼自小跟隨公主,可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享和公主同轎的恩惠和殊榮。
她的話有這麼管用麼?辛曼應了一聲,仍是不可置信的捂了捂嘴。
不止她不信,身後的那群公主的坐下客,也一個個表情各異,滿眼不解的神色。
“公主,這個不好吧。”白鬚老叟第一個站了出來。“何必因為一個陌生男子阻擾了我們的行程……況且對公主殿下的聲譽。”他沒有說下去。
“中原的那些迂腐禮節,本宮一向不屑一顧。”公主的所作一向都是有打算的,下面人習慣性的通通住了口,只是遵守。
莫飀夢裡只覺全身似火燒般灼熱,又似深處千年冰窖般的酷寒。一時冷一時熱好不折磨!她恍恍惚惚睜開眼,由近到遠,由糊到清,隱約視線裡一直有一道白色的衣影。
“你醒了?”前方傳來一個不帶任何感情,明明是關心的話,用的卻是質問語氣的聲音。
是個女子的聲音,光聽聲音,好聽清美,除了裡面的幾分冷然和傲氣。莫飀卻稍微放下了心。應該是她救了自己。
莫飀揉了揉惺忪的眼,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她怔了一怔,她自問天下女子最好看的當屬她的刑姐姐,除了楊楓如,找不到比刑姐姐更好看的人了(她心底下意識自動忽視了葉小湖,因為在她眼裡,小湖還是孩子,孩子永遠都是可愛的)。
天下女子水三千,莫有一人勝煙華,她在沒遇到楊楓如的時候,這樣說過。可如今看來,中原地大物博,造物主通常是神奇的,他不會讓一人攬盡了所有的風情。如果以花喻人,刑煙華無疑是國色天香的牡丹,傾國傾城;楊楓如是冷豔冰霜的雪蓮,盛顏仙姿;葉小湖是如出水的芙蓉,清新動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可是她?她不同於她們任何一個人,她只是隨意的端正在哪裡,只是輕輕的一抬眼望你,便讓你覺得一股凌然傲骨的氣勢。氣質雍容,舉手抬足,貴氣十足。
女子對她直直的盯視並不反感,只是輕挑眉梢,饒有興趣:“你中了黑斛國的秘製五毒,是我救了你。”
對方開門見山,說的直接而又簡單。
“是你、救了我?”莫飀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名醫女。
“喏,沒看到我手上拿的是本醫書嗎?”女子不以為然。看著莫飀從上而下不可置信的反覆打量著她,眉梢不自覺抖動了下。
“我不是醫女,也不是大夫。但是你的毒,除了我沒人能治!”會治病的不一定必須是大夫,等同於會殺人的不一定必須是刺客!笑話,她江芷兒的醫術什麼時候被懷疑過,全伊蘿慕名而來的面都不一定見得到!
江芷兒眉目間微微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但她還是忍住了。雖然她把情緒隱藏得很好,莫飀還是捕捉到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是在